天子之丧,七日出殡,国丧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礼部忙得脚不沾地,内阁忙得焦头烂额。
国不可一日无君,燕熙在天玺帝走的次日,案头便被奏折堆满了。
他每日都按时把奏折批完,碰到拿不定主意的,便与商白珩商议。
内阁议事,也会请他去旁听,他大多时候不说话,只认真听着,赞同时点头。
早朝时,燕熙没坐奉天殿的龙椅,只让望安搬了椅子在侧旁,每日朝会政事议罢,朝臣们照例苦劝燕熙登基。
旁的燕熙都答应,只这登基,燕熙日日都不松口。
若按前朝惯例,一般新帝登基,朝臣变着花样劝个三回,储君拒个三回,到第四回时,储君就该痛哭流涕地应了。
可一连五日,燕熙都没松口。
隔日就是冬至,要行祭天礼,此乃国家大祀之首,要有皇帝率宗族、百官及百姓拜冬。
可是大靖只有储君,没有皇帝。
礼部和太常寺急得跳脚,百官连跪在宫门外,把不吃饭的招都用上,结果没等来燕熙,商白珩出面,苦口婆心地把人劝回去。
于是大家就围着商白珩闹。
燕熙有老师在前头顶着,总算得了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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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日,是大行皇帝出殡之日,要有人主持,新君在这日要诏告天下。
这下不止礼部和太常寺坐不住,六部、五寺、各院、各司、各监都急了,百官们在午门外长跪不起,求储君立即登基。
商白珩以帝师的名义来劝,百官们根本不买账,只好内阁一起出面。可内阁一出来,就被百官痛骂“想要没有皇帝内阁做大”。
内阁真是百口莫辩。
梅辂被围攻,帽子都被百官打掉了,百官放言若是新君再不登基,就到梅辂家里去闹。
梅辂一个头两个大,这首辅当得心力交瘁。
储君不肯登基,大靖朝堂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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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内阁请出裴鸿和灵儿公主,裴鸿以四朝老臣、三任帝师的身份起誓:“太子殿下会主持出殡之礼,殿下孝心可表,哀思难当,且容太子殿下守孝几日。若再耽误,我裴鸿提头来见。”
燕灵儿也说:“皇兄哀伤过度,茶饭不思,正是憔悴之时。虽未登基,但每日政务从未落下,请大家不要再逼皇兄了。”
百官们这才稍止,只是摩拳擦掌之势不变,最多再等个几日,更加声势浩大的阵仗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