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近来种种惊疑不定,源于未知,以致时常悲春伤秋。
如今知道寿数几何,他喟叹着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成那个杀伐决断的燕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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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这两日心神不宁,把周慈和小夏先生请到跟前问燕熙的病情,两个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宋北溟便盯着周慈。
周慈面色镇定,他对自己诊的脉还是有把握的。虽说不出燕熙的准确时日,多少是知道这时候该用些吊命的药了。是以燕熙要他制荣血丸,他没有反对。
周慈这些日子夜里都睡不好,时常半夜惊醒。为着方便照顾燕熙,周慈就住在坤宁宫的偏殿。
他夜里醒了,再睡不着,便整夜的翻看医书,只要坤宁殿里有人传话,他便会立即跑到门边。
就怕燕熙出事。
但即便如此,宋北溟问他,他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哪怕他知道宋北溟是“夏至”也绝不松口。
周慈只听燕熙的。
燕熙不叫宋北溟知道,自然有燕熙的理由。
宋北溟什么都问不出,反而让他更加焦虑。
意外的是,隔日,燕熙便如常了。
陛下近日的敏.感一扫而空,望向人时,眼里又有了深不可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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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能做多少事?
燕熙每日要上朝,批完折子便到申时了。
算下来,每日只有一个时辰的闲暇能做旁的事,接下来入夜,时间都要交给宋北溟。
燕熙便一日召见一些大臣,每次一个时辰。
内阁五人,除商白珩外,其他四人每人一个时辰,再添上各人分管的六部五寺一起,君臣相谈甚欢。
每一场召见,燕熙都会携宋北溟一起。
朝臣们心中知道宋北溟不仅是皇后,还是安王爷、苍龙军主帅、北原之主,宋北溟往陛下旁边一坐,无人敢说一句“后宫不得干政”。
碰到军务之事,燕熙通常不怎么开口,只看宋北溟。
有宋北溟在,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根本不敢糊弄,一个时辰下来,将领们既紧张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