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直接出去了,这时候屋子里只剩下张行、贾越、许敬祖区区三人。
张行没有吭声,坐在灯旁的椅子里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许敬祖起身踱步,不知不觉就出了门,贾越留在最后,枯坐了一会,也站起身来告辞离去了,全程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
而贾越一走,许敬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摸了回来,还像模像样的拱手汇报:
“首席,我看了一圈,这宇文万筹应该没有做什么手脚,其实刚刚黑公说的极对,首席这般快,整个北地都措手不及,何况是这里?”
“还是河北打的太快了。”张行回过神一般道。“整个北地就没有对付我们的战略意识……”
“自然也是这个意思。”许敬祖立即附和。
张行犹豫了一下,继续来问:“那你说,宇文万筹晓得咱们知道他根底吗?”
“应该晓得。”许敬祖认真分析。“便是他小瞧了我们,也不该小瞧黑公这个堂堂一卫司命身份的地头蛇。”
“说得好。”张行点头。“既如此,他岂不是真与我们打假赛?”
许敬祖犹豫了一下,然后正色来言:“首席,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就说嘛……”
“首席,咱们这次过来,一则是既入北地,总要与荡魔卫认真讨论一份,见个分晓,能拉拢的就拉拢;二则也是要摆明车马,打草惊蛇,弄清楚其他各方的立场,方便日后进军……对也不对?”
“打草惊蛇,敲山震龙……是这个意思,不然我为什么要大张旗帜?”
“既如此,首席何妨喜怒形于色呢?”
“嗯?”
“之前数年,咱们黜龙帮虽然一直在发展,但无论内外总还有倾覆之危,那个时候首席在政令上光明正大,在内外交际上则喜怒不形于色,好让他人猜不到首席心思,这当然是对的。但是现在,黜龙帮根基已成,河北这一战已经很清楚了,将来就是与那几家拉锯、决战,然后席卷罢了,而从帮内来说,首席更是名位已定,再无人能动摇,那于首席而言,无论内外,其他人其实都是居于下的……这种情况下,不让下面的人知道首席的心意,反而容易误判形势。”
“也就是居于上者,不能不教而诛。”张行心中微动,不由点头。“说得好。”
“是这个意思。”听到赞赏,许敬祖反而顺势赶紧找补。“不过,具体到宇文万筹此人和今日之事倒也无所谓,因为咱们只是过路的而已,明日就走,此人也无足轻重,不差这一回。”
“不不不。”张行连连摇头。“宇文万筹是有功之人不说,只说喜怒形于色,未必只是对他本人有效果。”
许敬祖旋即恍然……正是如此。
翌日天亮,张行等人休息妥当,起床后就发现,战团驻地那排永久性房舍前早排开了木桌,于是所有人一起来用餐,也是上下一致,完全按照黜龙帮廊下食的规矩来,真的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而就在餐桌上,吃了两口的张首席忽然开口了:
“宇文头领,你在此处守着葫芦口要道,可晓得帮内通缉的要犯李枢、崔傥是否是逃到了北地来?”
就坐在张行身侧一桌的宇文万筹明显惊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行立即便晓得是怎么回事了,却还是追问不停:“如此说来,便是没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