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蝉知道李恒有多漠视别人的性命。
所以,她只能借张鸿的名。
她不能糊里糊涂死在这里,她还要见谢嘉琅。
“张公子在观叶巷置了一处宅子,他曾请殿下去宅子喝酒,宅子书房的壁上挂了把剑,旁边是一幅八骏图,图上题了首少年行。其实当初挂的是另一幅字画,上面有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一句,张公子的祖父觉得太轻狂,命人撤了,后来才换成了少年行。张公子有次喝醉了酒,对殿下说,迟早有一日,他会把字画换回来。殿下当时什么都没说,起身取下壁上的剑递给张公子,张公子说,殿下就是他的知己。”
谢蝉垂眸,轻声道。
她说的都是不为人知的私密事,既是暗示自己和张鸿关系匪浅,利益一致,她不会做出对李恒不利的事,也是在提醒李恒张鸿和他的情分,至于其他她怎么认识张鸿的细枝末节,她轻轻带过。
李恒没作声,像是在回忆那所宅子。
“为什么不早点表明身份”
他接着发问。
谢蝉咬了咬唇,抬起脸,脸上露出几分忐忑之色,“殿下贵为皇子,以钦差之名现身此地,一定是为了朝廷大事,区区小女子,不敢干扰殿下的公务。而且张公子嘱咐过,假如遇见京里出来的贵人,不要轻易表露身份。”
李恒皱眉。
谢蝉晃了晃,微微拔高声音“我随行商进京,给张公子带了礼物,是一把宝刀,东西就在客栈,那把宝刀不惧火烧,殿下可以派人去客栈,一定能找到宝刀。”
宝刀是范德方在夏州和一个部落交换来的。
李恒不置可否,瞥谢蝉一眼,问“你叫什么”
谢蝉僵了一下,不知道什么缘故,忽然全身发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出于这一刹那的直觉,她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道“我姓范,范九娘。”
李恒脸上看不出喜怒,手指翻一页册子。
一直站在角落里、没发出一点声响的护卫立刻走上前,拉开门。
谢蝉捂着伤口,转身出去,心跳慢慢归于平缓。
不管李恒信了多少,至少孙护卫不敢对范德方他们下毒手了。
孙宗让人看着谢蝉,进屋,惴惴不安地问“殿下,怎么处置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