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钦摇了摇头,看着他年轻的主人。
“那颜撒帖蒙拜,难道你毫不畏惧?”
“我当然畏惧,甚至可以说他妈的吓死了。”别勒儿苦笑:“可是我跟你坦白吧。”
“嗯?”
“我更怕在联合王朝的军阀统治下生存,我相信我的库吉特同胞们一定也很怕。”别勒儿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岱钦问,他一向很好奇别勒儿对于联合王朝的反弹。
“坦白说,我没什么正经的专长。”别勒儿说:“不,甚至该说,库吉特人都没什么正经的专长。你觉得,这样的我们在布兰登瓦皇帝眼里,会是什么鸟样子?会过什么鸟生活,他妈的我连想都不敢想。”
“请恕我僭越,但你这样说自己的同胞不太厚道。”岱钦不太服气,虽然他也不禁开始思索自己除了使这把金瓜锤之外还有什么正经的专长。
“这不是我们的错,这是我们的天性。库吉特人天生就该在天地之间游荡,找寻自己生命旅途里的意义。而不是被人逼着干些什么才对。”别勒儿侃侃而谈,看着正在调兵遣将的联军阵型感叹:“你看,布兰登瓦让强壮的诺德人做工、让勤劳的斯瓦迪亚人务农、让聪明的罗多克人经商、让刚毅的维吉亚人当差…这些人都少了最重要的东西啊:自由,皇帝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吗?”
“所以,与其在那种世界当边缘人屈辱的活,倒不如骄傲的死。”别勒儿做结论,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论点很奇怪。
“听起来就是不受教。”那颜乌幕达插口。
“也许真的是不受教吧,因为我越想越觉得皇帝也是不无道理啦。毕竟我这人一向没什么智慧。说穿了我只是情感上反对那些军阀给的奇怪秩序到底就是了。”别勒儿哈哈苦笑:“而且王汗也说过了:『库吉特人要自由嘛』。”
糟了,和波尔查相处久了,逻辑也怪怪的。
别勒儿开始想念起在费沙拉逍遥的马贼老友。
“听起来就像是为反而反嘛。”贝斯图尔笑道。
。
“那容我再次僭越,反正我都要死了。”岱钦笑问,这是别勒儿第一次看到岱钦有笑容。很显然岱钦在绝望的必死战役前决心抛开了一切束缚:“我想问,王汗有真的给过我们选择的自由吗?”
岱钦的话让那颜们都沉默了。
这么多日夜、这么多的战斗。他们只背负了口号:『库吉特人要自由,不能被奴役』,只踏着坚定步伐以为自己在朝理想前进。但真的如此吗?大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没时间想废话了,联军开始进攻啰。”贝斯图尔耸肩。看着冲上来的布兰登瓦黑甲骑兵。
“老战术,各自突破吧。”那颜乌幕达:“来生再见了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