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房里的事叫下人撞见,每每事后,便都是谢征收拾这些。
昨夜被他摁在梳妆镜前的混乱仍让她耳根发热,樊长玉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喝了一口温茶润嗓,问:“王爷呢?”
这个时间点,谢征绝对是下朝了的。
“王爷回府见将军还睡着,在屋内坐了一会儿便去了书房。”婢子小心翼翼抬眼打量樊长玉:“要派人去书房给王爷传个信儿吗?”
樊长玉说:“不用,把宁娘带过来,再命马厩那边套车,太后早就念叨着想见见宁娘,我今夜带宁娘进宫去看太后。”
《淮南子.兵略训》有云:实则斗,虚则走。
敌势全胜,她不能战,先撤为上。
婢子倒是怔怔地看着樊长玉,“啊”了一声,显然觉着樊长玉睡了一天醒来就躲皇宫去有些怪异。
樊长玉淡淡睇了婢子一眼:“有何疑虑?”
婢子忙摇头:“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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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在书房得到消息时,樊长玉的马车已出门了。
他罕见地没穿素日里常穿的箭袖长袍,而是着一身浅色儒袍,本就如玉的面容更添几分雅致,只眉宇间仍藏着几分久居高位的冷冽,看得前去报信的谢五都好生愣了一愣。
谢征正执着毫笔在书页上批注着什么,闻言只说:“她同太后情谊颇深,让她去吧,本王过两日再去接她。”
谢五觉着,在自家主子发现李怀安注解的兵书后,第一日大将军便感风寒一整日没出门,晚间又突然要进宫去看太后,怎么看怎么奇怪。
见谢五一直杵在下方,谢征手中毫笔微顿,抬眸问:“还有何事?”
谢五忙道:“无事,属下告退。”
这垂首一抱拳之际,却见书案脚下垫着一册书,观其书封,依稀还可见“虎韬”字样。
这不就是李怀安给大将军注解的那册兵书么……
谢五面上五彩纷呈,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躬身退了出去。
谢征这才在白瓷笔山上搁下手中毫笔,抬手按了按额角,意味不明说了句:“跑得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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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樊长玉进宫后,在俞浅浅的慈宁宫连干了三碗饭,才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