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珏,洗三那天我看大臣们的脸色都不大好,团儿将来要面临的必定很困难。”贺玥把自己的绒毯分了小半给持珏,然后选一个更舒坦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感觉全身暖洋洋的。
皇太女,其实贺玥现在都有点不可置信,持珏思想真的超脱世俗,他明明在规矩最森严的皇宫长大,却没有被束缚上任何枷锁。
她仍记得当时她生完团儿清醒后,持珏握着她的手,双目红通,“玥玥,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
“我在外头听到你的痛哭,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忍不住的后怕。”
明明是贺玥在生,更狼狈的却是宁如颂,不再端方清矜,透着浓厚的惊惧。
他得到的一切太美好,所以愈发害怕失去,贺玥生了四个时辰,他在外头反复踱步,整个神经绷到极致。
他听到贺玥在里面痛哭,他的血肉好像也在腐朽,他很怕,怕太医或者接生婆推开他面前这扇门,叫他节哀。
如果这样,他全身血肉将彻底化为灰烬,徒留一副触目惊心的血腥骇骨。
“玥玥要相信团儿。”宁如颂垂首轻吻贺玥的脸颊,语气笃定,“团儿流着宁家血脉,宁氏皇族没有一个简单的,团儿将来也能掌控好一切。”
贺玥不满皱眉,对他如此唯心主义的一番话表示质疑,用手推了推他黏糊凑上来的脑袋,“那团儿还流着我的血呢,我可不是一个厉害的,万一团儿遗传到我怎么办?”
那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团儿成为皇太女,贺玥高兴也有担忧也有。
“团儿像玥玥也好。”宁如颂回道,“玥玥怎么不厉害?皇后娘娘的国母威仪叫天下人折服。”
可惜团儿上一世和自己越来越像,他有时也略微感到遗憾。
任何话从宁如颂嘴里说出来都叫人很信服,贺玥被哄的飘飘然,她轻摆一下手,“哪有,哪有……”
其实都是持珏给她的册子的功劳,不过她看册子看多了,渐渐也就记在心里,不用再去翻册子。
她原先刚嫁给持珏时是隐隐有畏惧的,步入宫阙万重锁,恰似飞鸟入樊笼,她害怕自己永远都适应不了皇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