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乐山还以为自己听错,怔了片刻后才回话:“一旬从六万斤跌到两万斤,西京人不买钢了?”
“不是,二少,他们是从别家买了。”
汪文翰低声道。
“谁这么大胆子?”
祝乐山一拍扶手,坐直了身子。
“是不是贺州融铁宫捞过界了?”
“不是,西京那边的管事去查了,是在一家名叫天南行的新商行。”
汪掌柜回道。
“他们的钢质量不差,一斤却只卖四十文,价格是咱们的五分之一,压根没法相争。”
一斤、四十文、五分之一。
这是祝乐山第二回怀疑自己听错。
“属下之前不是和您提过沈家沧浪山的两座铁矿转手,不再给我们供矿;这几日西京那边去探查了下,原来正是到了这家天南行的手里。”
汪掌柜又补充道。
“你刚说这天南行按照一斤钢四十文银子卖?”
祝乐山定了定神,重复一遍。
“千真万确,西京那边我们的人也去买了百斤,共四两银子,钱货两清。”
汪文翰回道。
“呵!”
祝乐山摩挲着铜扳指,不屑发笑。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脑子有毛病,往水里扔钱?”
他靠回椅背,把双腿抻直了架在桌上。
“用这种冤大头手段只能抢一时生意,最后涨价了还不是保不住,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