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
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他不曾握住过那些纤细的手指,他不曾吻过那张毫无血色的冷冰冰的嘴唇,把他不曾把她微微发抖的身体拥在怀里……而七年前,她也不曾拖着她皱巴巴的行李,穿着她脏兮兮的衬衫,像一个流浪的吉普赛女郎一样,敲开他公寓的房门。
……
乔伊盯着自己手心里无人理睬的糖果,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回手。
“哦,文森特,口是心非是个坏习惯,很坏很坏的坏习惯。”
他转过身,修长的手臂一捞,就捞住了这位口是心非小姐的衣领,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在你傍晚口是心非地拒绝我的爱情之后,现在又要口是心非地拒绝我的糖果了吗?”
李文森:“……”
谁口是心非?
“你,小姐。”
乔伊看都不用看,就准确猜中她内心此刻的想法:
“嘴角抿起,眼眸垂下,鼻子凑过来一点又立刻缩回去,那副想吃又非要装做不屑的高傲模样和布鲁斯书店门口那只患了老年痴呆的阿比尼西亚猫如出一辙,还指望我看不出你在撒谎?”
“……”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没扯出来,只好反手向后握住乔伊的手,想把他的手指掰开:
“乔伊,松手。”
……
李文森后颈上有一颗小小的痣,他冰凉的手指陷进她的衣领,那颗痣贴着他的手背,就像小小的炭火,火焰从她的皮肤上窜起,一路烧着了他指尖的血管。
他慢慢松开手。
草丛里不知道有哪里的纺织娘轻轻叫了一声,夜色寂静得能滴出水来。李文森刚松了一口气,以为他放开了自己,乔伊已经反过来捉住她的手指,顺着她的动作,把这个心肠狠到骨子里的小姑娘往自己怀里一拉——
流光一般的伞面上流淌着冰凉的月色,粼粼地从他面庞上掠过。
一种,探戈里旋转的姿势。
她垂到腰际的漆黑长发在夜色里划了一道惊艳的弧线,宽大的裙摆飞扬起来,扬起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