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也不回,奔向了殿外的那一抹煌煌莹莹的天光。
他怔了怔,望着她的背影。
旋即佛尊眉眼舒展,俯首一拜佛礼。
“……好。”
同幽邃僧衣一齐荡向地面的,还有满头及踝的白发,耳边勾着一条乌青青的发辫,细小如幼蛇,有颗桃核嵌在其中,鲜红得泅了朱砂。肩头的奶牛猫懒洋洋睡醒,耸起一根毛茸茸的肥大尾巴,它晃过佛尊秀丽澄澈的脸庞,软绵绵叫了一声。
“喵呜——”
般弱心有所感,忍不住回了头,被这一幕掳走了魂。
“让让我先来的啊别挤啊!菩萨保佑我家衰仔早点嫁出去吧!”
“咳咳好多人熏死我了!”
“大爷给条活路啊这香炉都被你插穿了不是说好只插根的吗!”
“后生仔你懂个屁送礼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雾草大佛长出奶猫啦!不会掉下来吧?!”
“借过借过能不能让我出去我尿急啊!靠谁摸老子屁股?!”
殿内浓烟弥漫,火烛鲜烈,人们摩肩擦踵,嚷声不断,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那僧人披着黑袈裟,他寂然站立,仿佛与喧扰的红尘隔绝开来,清净得如夜里开遍莲花的池水。
等等,殿前有个美到惨绝人寰的白发扫地僧???
映入眸中的,是高大修长的佛尊眉眼安静,脸庞洁白,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托了一托奶牛猫的肥圆后臀,带着笑迎着她的回首,双腿却没有动。
如同一座披雪又古旧的庙宇红墙,镇守在她的万里长夜之外。
佛也吸肥猫吗?!
她又揉了揉眼。
再看时,绝美的白发圣僧已消失不见,那一头黑白花趴在金漆佛像的肩膀,睡得翻开了肥嘟嘟的肚皮,响鼾阵阵。它是睡得舒服了,惹得香客们齐齐为它捏了一把汗,生怕它一个咸猫翻身掉下来,插进滚烫的香炉,直接做一锅猫煲。
小魅魔:“……”
果然是吃荤太多,佛都看不下去了,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她吗。
她悻悻地转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