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舍不得:“可贵了,都是我拿零花钱买的。”
“那就留着,再买点新的给你搭。”他仔细看了看,仿佛能脑补出那个攒钱买衣服的女孩。也许,要攒好久的零花钱,才舍得剁手一条昂贵的大衣,只图它颜色柔亮,别无二家。
“里头搭白色的毛衣好看,回头我们去商场,给你买件珍珠白的针织衫。这件背心裙得配靴子,穿高跟太累,定做一双长靴好了。”
他思索着搭配,一低头,却见她神色恍惚:“怎么了?”
“没事。”程丹若看向他的脸孔,有种微妙的错位感。好像这一刻,他跨过了她人生的分界线,触及到遥远的过去,牵住了她几乎遗忘的自己。
她感觉心酸,但不是委屈,也不是不高兴,而是更复杂的情绪,难以辨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其他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要给你拍个照吗?”他问。
程丹若想想,点点头,坐在自己的桌前。
谢玄英给她拍了一张简单的照片。
素颜的女大学生,空旷的书桌,没收完的被褥,飘荡的窗帘,阳台上晾着大家的衣物,舍友的衣服和包挂在柜门边,统一的熊猫帆布袋,床帐的狐狸和兔子向观众比着耶,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她看了这张照片很久、很久。
心底,什么东西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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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到十二月,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差不多,复习、复习、复习。
专业书怎么都看不完,模拟卷做了一遍又一遍。
班级群忽然很多人冒头,都是在说考研的事,深更半夜,还有人问有没有搭子一起去自习教室通宵。
然后,好像只是一眨眼,十二月就到了。
研究生考试。
程丹若太久没考了,还不像谢玄英曾经监考过,差点忘了带准考证。
好在他提前打电话过来和她对,这才在出门前发现,有惊无险。
考试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
专业课还算顺利,英语和政治凑合。
考完试,和朋友聚餐,再飞回北京过元旦。
谢玄英很喜欢在这个新年带她见家属,去年见父母,今年见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