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明月,飞彩凝辉,甄洁献上茶水,众人落座谈上三五句。
大家这才知道,越混越惨的不止他俩,这个晚上值得纪念,有句箴言:写你了解的事情。莫澈淡太小看文学了,因为自由联想有隐藏效果y(空虚),弹指之间,这人就脱胎换骨了。莫澈淡扭扭捏捏地说:“因为小说卡文,我已在网上进行心理咨询,否则可能会疯,最糟的是这将持续很久。”
阿西吧(我去),大家不觉听呆了,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相德美问道:“有用吗?”莫澈淡转过来看看她,又转过去看看其他人:“当你把初稿通通扔进回收站,简直无法形容那种解脱。当然,这不是轻易能决定的。”
第二天早晨7:33,俩人走在溅满污泥的路上,奇琶边喝豆浆边啃油条。作为一个时髦打工人,新鲜又可爱,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俩人走入气味难闻的前厅,四周窸窸窣窣,一堆人在找鞋柜换厂服。
因为白海螺工厂有严格的保密制度,出入车间要过一道安全门,所有的金属物品都不准带入。为了防止商业秘密被带出生产区,手机摄像头被封死,文件贴上锡箔纸,扫描即有热情又有诚意,但打工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现在,一群詹姆斯.邦德正排队进入......
每个人都是王牌特工的化身,看起来“很扎眼”,突然刺耳的警报响起,是八爪女,是金枪人,是诺博士?都不是,他们还没复生。原来,有个逗比因为裤子拉链无法通过扫描,他又不舍得买条新的,选择了当场跑路......
工厂生活象是蜘蛛网,大家都被缚在上面动弹不得,但是,能够自食其力,也就有了暂时的安定。偶尔也有东零西碎的喧闹,但没有什么戏剧性,一切都索然无味,不知什么事件才能让这儿轰动一下。
午间休息一小时,工人们都在楼道里玩手机,浓荫满窗,梅半法、奇琶各自点了支香烟。叮铃铃......旁边的电话响了:“朋友你逾期了,赶紧的,明天12点前把钱还上!”“啪”催款电话挂断,俩人探头一看瞬间入戏,长长的未接来电列表、还款记录跟台词非常搭配,差点给人整到八楼窗外了。
一小时又一小时,做完了许多事,梅半法终于等到下班。进厂时的要求这会儿实现了,低着头耷着肩,疲惫不堪的梅半法走向安全门,不过他早已麻木,好象什么都感觉不到,仿若有团黑烟罩在头上。
里面什么东西正眈眈垂视,突然,他耳旁听到“犒劳”“按摩”......等等词汇。侧耳倾听,此人灵魂一震!在附近象样的盘丝洞里,颇有些蛾眉横翠、粉面生春的女子,她们好比“两性技术员”。
工作机械程式,跟流水线一样单调,大家其实都差不多。俩呆子听得眼不转睛,又不敢去有劳“仙子”,心里相当紊乱,色胆正在扭捏,突然,“呜......呜......呜”警报尖叫起来!一圈圈波纹荡出。
声波以340米/秒的速度传遍白海螺工厂,怎么回事?没过多久,安全科的人员从人堆里走出,他用手持金属探测器轮流扫描,用严厉的眼睛上下打量,个个心里发毛……轮到梅半法时,灯发出可怕的红光。
凶恶的铃声宣布他是罪魁!
随后,安全员从他裤袋中找出元凶-耳机,万恶的耳机!来不及了,惊天大错已是无可挽回,安全员抓住胳膊,对梅半法说:“去做笔录!”神色仓皇,梅半法连说“不”字的勇气都没有,被带走是因为保密违纪。
如今他只能任人处置,最大的不幸是:旁边一大群人似在暴打巫妖王。他听到一大堆很高的话语,容错率相当高,“这种事不该容忍”“明知故犯”“分明是破坏工厂秩序”......目光颓丧,梅半法被带到安全科。
里面是一间阴暗惨淡的窄厅,门口还有专人看守,俩人一道进去,随后安全员把门关上,跟来看热闹、引颈翘足的人们被挡在外面。安全员坐下:“你说说吧!”现在由他全权处理,对于这类事情,处罚可大可小。
或是铁面无情,或是小惩大诫,这得看他心情,但是谁也不知道,因为今天的天气预报没有讲。心里不安,梅半法赶紧解释:“我是个老实人,耳机是不小心带进去的,不信您去查查......”
安全员全神贯注地听着,不露一丝表情,在心中推断事情的前后脉络,他很快下了判语。“你说的我已听到。”面容严厉的安全员抽出一张公文纸,他边写边念:“被当值现场查获,没收白色耳机一副,以上情况属实。”
他只管写,期间梅半法不动也不说话,写完让其签名。然后,安全员把那张纸折起收好,告知处罚结果:“对你,这次只做记录,对直属负责人,处分之后通知你们老板。”梅半法问道:“老板,是指工长?”安全员斟酌一下:“工长上面的,到时候他会跟工长说的。”
什么,处分工长?!不到半小时,梅半法听说工长被记大过。
是的,这伤口没有海沟那么深,也没有天空那么阔,可是也够要命了。工长这一生是完了,影响两年的考绩,但不知心理影响会是多久?升迁无望,工长一整天望着江水,郁郁寡欢,要是明天想找他,先到社会新闻里翻翻吧。你这家伙,差点把领导逼死,还能混得下去吗?别人的心境无从推测,对此梅半法毫不知情。
怨毒的怒焰悄悄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