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大婚会在泰安街举行,这里的许多宅院都被院主重新清扫搭理。闻讯而来的商贾们更不愿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或买或租,将废弃已久的泰安街商铺一扫而空,都想在长宁侯和琉襄公主大婚时借机大开门市。
百废待兴。用这个词正适合现在的泰安街。
路过一处焦土的时候,有人喊住了白漫。
白漫望过去,站在路边的人一袭白衣,柔美端庄,正是白谚妤。
“公主,我爹想见你一面。”白谚妤目光期盼。
白漫的目光越过她,望向她身后不远处,抱着一块匾额坐在废墟里的人。
“好。”
白漫没有让程陌昀和洛石随行,跟白谚妤来到了废墟中央。
白葛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他的面具已经取下,半边狰狞布满疤痕,和他另半张俊朗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来了。”白葛尝试着起身。白谚妤快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白漫点头,目光落在他怀里抱着的残破匾额上,那上面是‘白府’二字。
“节哀。”白漫如是道。
白葛淡笑着点头,指着周遭这莫大一片的焦土道:“这就是白府的院子,以前这里是前院,那里是后院,还有那边是药园子……”
白漫跟着白葛慢慢地在附近走了一圈,听他诉说着从前白家的荣光和家人的和睦,听到他对医术的见解和志向。和在那美好的一切全部被摧毁以后的绝望和痛苦。
白漫曾真心将他们当作家人,白府的一切她感同身受,想到皇上答应白葛彻查此案,而后陈知席受不了大理寺的严刑,供出了当年是他无意中将白葛怀疑皇后娘娘透露给了俪贵妃。
说到底白府不过是那些阴谋诡计下无辜受到牵连的。
身旁的白谚妤泣不成声,白葛才停下步来。
“这么多年,是报仇的恨意撑着老夫活到了今日。如今,陈知席和他女儿都被流放,俪贵妃也将被处死。白府的大仇终将得报。老夫也有面目去见白府的列祖列宗和上下百口。”
“爹,你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你不能丢下女儿一个人啊。”白谚妤不住摇头。
白葛将匾额放下,轻拍白谚妤肩膀:“谚妤,你要面对现实,爹不希望走了以后你还是这副样子。”
“爹,你不要再说了……”
白葛叹息一声,而后看向白漫道:“从前,是老夫被仇恨蒙蔽双眼,是老夫对不住你。谚妤,你代为父跟她磕头道歉。”
白漫一顿:“不用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