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辰唇角略弯,淡淡地笑道:“众位兴许不知,本王在打下北燕时,对北燕王室说过的话。”
众人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本来见他好说话,有些人已经放松了下来,闻言也是立刻紧张了起来,后颈根根寒毛竖起。
楚元辰说道:“本王告诉他们,要么跪,要么死。”
他往太师椅的扶手上一靠,笑着说道:“你们也来选一选吧。”
数十镇北军从殿外鱼贯而入,他们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动作整齐划一。
不少人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如今还只是早春,已经有人满头大汗,额头冷汗淋漓,顺着额角滴落下来,也不敢去擦。
所有人都等着萧朔,见萧朔好整以暇的态度,就知道他是站在楚元辰这一边的。
也是,镇北王妃是萧朔的义妹,萧朔还陪着楚元辰去迎亲呢,事到如今,早已不可转圜了,站在他这边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吧。
说来说去,都是皇帝的错,没事偏要去抄镇北王府满门,才会惹得镇北王逼宫。
楚元辰也不催促,手指轻轻叩动着一旁的茶几。
嗒!嗒!嗒!
这每一下轻脆的声音就都像是敲击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章华殿内更加静了,静到仿佛连心脏的跳动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时安等武将率先站了出来,跪倒在地,时安道:“吾等愿降!”
他们没有再称末将,以此来表示,自己与大荣王朝再无关系。
他们这些人当年都在几位藩王的军中待过,后又早早地调回了京城,没有被那场灭顶之灾所牵连,这些日子来种种,让他们早已对皇帝颇多不满,如今镇北王所为,反而合了他们的心意。
当有第一个人跪下来的时候,其他人的心也就跟着松动了。
是为了大荣尽忠到底,血溅当场,还是为了全家性命,明哲保身?
武将从时安开始,文臣从林首辅起,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低下头,表示降服。
大殿上只零零散散地站了一些人,他们面面相觑,神情愈加难看。
他们中大多都是勋贵和宗亲。
新朝也许会为了维/稳,任用旧朝的官员,但是新朝还能不能认他们这些旧朝的勋贵就难说了,至于宗室,脸皮再厚,也不会觉得他们还将会是新朝的宗室。
承恩公向着一个御史使了个眼色,这御史是他女婿,咬了咬牙,说道:“镇北王,你忤逆犯上,身为臣子,不忠君主,谋权篡位,今天哪怕是一头撞死在这里,我都不会向你屈服。”
这是试探,只是想让楚元辰许下诺言,不削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