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自小就担着皇帝的位置,他全部的脆弱和痛苦,只有景晏看到。
现在这个样子,跟以往每次景熠被政事折磨得崩溃时差不多,会在景晏这求安慰。
只是小时候的景熠,常常要抱着他大哭一场,哭完再一边红着眼睛,一边继续看奏折。
说他脆弱呢,偏偏又倔强坚韧得不要任何人帮忙,就连他想偷偷告诉乔丞相都不行。
说他坚强呢,每回都得大哭一场,哄半天才能哄好。
天知道,就比景熠大半年的他,是怎么无师自通学会的哄人。
景晏出着神,大抵也是没学会哄人,只是学会了哄阿熠。
后来长大了,也习惯了忙忙碌碌的日子,景熠就很少这样脆弱,也很少要他安慰。
毕竟,看着别人这般,他只觉得烦。
景熠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声音不仅闷,还哑,“阿晏,从小我就说,你应该要交很多很多朋友,只有我一个朋友太少了,但是你总是跟别人合不来。
一直就只有我,我还一直担心,要是我不能陪你,你会孤单,所以那时候想着给你指婚。
但是刚刚,就下午,我看到你跟文小姐相谈甚欢,你还那么高兴,我突然就不想让你交别的朋友了。可是这样好自私啊,阿晏对不起。”
景晏心头又酸又胀,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我以后不会跟她见面了,你放心。”
“啊?为什么?”景熠抬头,眼底是真切的疑惑。
景晏抹了抹他的眼角,“不是不高兴吗?你不高兴的事,我不会做的。”
景熠低下头,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但是他仍旧抱着景晏,只有这样抱着。他才觉得心里的烦躁不安渐渐平息下来。
他从前没这么暴躁,不会因为立后不安,不会因为那群莺莺燕燕烦躁。
他从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