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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病了。
自大行皇帝出殡后,太子殿下一病不起,早朝无法亲临,奏折也转交内阁暂行处理。
朝臣们这下真的慌了,也不敢再逼燕熙,每日请安的折子如雪片般送进东宫。
也有人猜测太子并未生病,只是被朝臣吵得受不了,托病不出罢了。
周慈和小夏先生却知道,燕熙是真的病了。
一则“荣”到了这时日,已伤及五脏六腑,燕熙近日伤病渐多,头疼脑热咳嗽不断;二是燕熙这几日不知为何气血衰微,面色一日不如一日,又不肯让大夫诊视。
这日周慈与小夏先生又来向燕熙请脉。
燕熙病怏怏地靠在榻上,再一次拒绝了诊脉。
周慈急得嘴上长了燎炮,他跟着燕熙时间长,知道燕熙如此,必定有理由,张了张嘴,咽回了那些翻来覆去劝说的话,想着得给宋北溟写信了。
他们正要退出去,燕熙今日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叫住了小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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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先生前些日子才过了生辰,方十七岁。他还是少年心性,加之夏家人都有一股闲云野鹤的神仙气质,他不像旁人那般敬畏燕熙,和燕熙说话直来直去,有时瞧燕熙实在美,还会大剌剌地瞧上片刻,只是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喊燕熙“小美人”了。
小夏先生看燕熙从榻上坐起,他以为燕熙又突然肯让人诊脉了,便拿出脉枕,燕熙却对他摆了摆手说:“孤有些事,想问小先生。不知小先生可愿如实告知一二。”
小夏先生说:“殿下问便是。”
燕熙只一个起身的动作,便是头晕目眩,小夏先生不太会照顾人,只远远看着,并未想到去扶太子殿下。
燕熙也不愿旁人碰,两人倒是省了些客套,燕熙调息片刻,才在榻沿坐直了,缓缓开口:“小先生自五年前,就一直跟着梦泽,替梦泽治‘枯’?”
“是。”
燕熙不解:“可那时,你才十二岁。”
小夏先生觉得被冒犯了,不太高兴地说:“我们夏家人自小学医,莫说十二岁,便是七八岁的孩童,对常见病症,也得心应手。”
燕熙质疑:“‘枯’并非常见病症。”
小夏先生面色一怔,有些冲地答:“枯荣一直为夏家所有,我们夏家对枯荣很是了解,我会治。”
小夏先生片刻的犹豫没有逃过燕熙的眼睛,燕熙又问:“若孤没记错,孤和梦泽是第一对把枯荣分开吃的人。你们对此也并无先例可考。”
小夏先生冠着神医的名头,从未被人质疑过,他被燕熙问得又是一怔,瞪圆眼反驳:“我们夏家最懂枯荣,知道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