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州城外,朝阳初上。
弥漫在郊野之间雾气渐渐消退。
红色的山花在晨风和晓露的照拂之下尽情绽放。
早起的雀鸟发出清脆的鸣叫,扑棱着翅膀从一根树枝飞到另一根树枝。
笃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队劲装人马疾驰而来,闯入了这片安宁的天地。
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是个脸颊上长着一块红色胎记的女子。她专心于赶路,并未注意到有人从队伍的最后拍马赶了上来。
“容溪!”
叫唤声引起她的注意。她侧脸看去,眉头皱起。
“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大声质问她的人是刘筠。她本不想理会,但想到刘筠手里的清滌草对她接下来的计划而言至关重要,她又改变了主意。
她放慢了前进的速度,让刘筠和她齐驱。
“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这件事就一定能成功。”容溪双眼看着前路,从容说道。
刘筠显然没有被这样一句空话打发了。她继续追问:“清滌草对你们容氏来说是无价的宝物,但对别人来说,它比喂马的干草都不如。石璧身为西二营的总管,又怎么会被区区一根干草打动?”
容溪对此嗤之以鼻。
“你也看见了,石璧甘犯大不韪、携兵甲潜入州城掳走我容氏子弟,只因他怕了。浊泽的危困,除了我鲎蝎部容氏,再没有人能够解除!我如今送上门去,他还不乐得将这烫手山芋甩给我?”
这个道理,她在出发之前早已解释过。谁知道,刘筠竟这样愚笨,累她三番两次饶舌。
“即便如此,他也不见得会答应你的条件。如果他真的和赵玄串通一气,而且铁了心要站在赵玄那边,你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刘筠急急辩道。
她并不清楚容溪是从哪里打听来赵玄和石璧暗中勾通的消息,她也不了解石璧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曾败在赵玄的阴谋诡计下无数次,她敢说,这样不周全的计划一定会反过来被赵玄利用。
容溪一听这话,料准刘筠想要反悔、不肯把清滌草拿出来救人了。
她不禁为刘筠的目光短浅感到痛心,同时大声怒斥道:“厌鬼降世,瘴疠横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更不是我容氏一族的事。这关系到整个容州、整个南沼成千上万百姓的死活!赵玄为一己之私为难我容氏,不肯出力攘除祸患,而你呢?你这样畏畏缩缩,和赵玄那个小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