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凌晨一点了，姜元喝了碗浓茶，润了润都快冒烟的嗓子。

众人此时一脸挫败，经过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游说，只有极少数的代表明确表示自己想通了，愿意投赞成票。

极大多数人仍然无法跨过思想上的难关，在姜元找一些代表单独谈话时，一位老农民代表明确表示：

“这叫什么事嘛？以后我和我家的小崽子是平等的？这说出去像话吗？我怎么称呼我家小子？这父子啊，从古至今就是子要从父，从没听过这种事情。这以后儿子还要孝敬老子吗？”

说着，这位老农民代表还一脸认真地“提醒”姜元：

“主席，您莫不是被人诓了？这您可得小心啊！”

姜元哭笑不得，只能笑着解释：“老同志，这不是说以后儿子就可以不孝顺长辈，我们的平等就是指人格上的平等。

简单来说，就是您不能把您的儿子看做一样物品，去肆意支配，我们要把他们当成一个独立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要尊重他们。”

看着老农在使劲理解，姜元继续解释：“就好比地主老财和老同志您，地主老财他们只把广大的农民当成生产工具，也就是牛马，他们从来不在意农民的看法。

现在，我们革命了，人人平等，曾经的地主也要种田了，不再有人对人的剥削了。

曾经的父子关系就类似这地主和农民的关系，很多父亲就自始至终把孩子看成自己的附属品，他们认为孩子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该怎么做当然要听父母的。

这种实际就是父对子的压迫，在把视野放大一点，就是族长对族人的压迫。”

老农民代表沉默很久，才说到：“主席您说族长对族人，还有地主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这怎么在您眼里就成了压迫呢？

为人父母就没有不希望孩子好的，我们都是为了后辈们好。”

这种想法一时间姜元还真无法说服他们，而且真论起来你要说他们有错，但说起来似乎在道义上又没错。

现在法案就卡在了这个点上，无数人不能想通。

姜元听取了大家下团组了解的情况，绝大多数代表都是这种看法，事情似乎进入了死局。

此时的众人耷拉个脑袋，情绪都很低落，这是此前都没有遇到的事情，在大家眼里一向通情达理的老百姓此时似乎怎么也不讲理了。

尹昌衡忽然举手问到：“主席，我们今天忙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赵有成委员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