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只是一瞬间的事。

这是宁明作为一个正常人自然而然会有的七情六欲，但他的一颗心同样也可以做到如铁石般的冰硬。

誉满天下，未必不为乡愿；谤满天下，未必不为伟人。天底下就只有庸人才不会有对错，自己只需要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至于其他的，则不关乎自己了。

宁明听了北冥道主的那番话后，既然从大道汪洋中走了出来，自然就是已经选择好了要走完最后的这段路。

轰隆隆！

这个时候，天劫也已经达到了第九重，整个天外天都在爆发大毁灭。

君无道和宁明此时都动不了了，连抬起头都很吃力，但他们依旧咬牙尽量抬起头颅，就像是在倔强地对峙。

在近乎于开天辟地的大劫当中，任凭两人再是盖世无敌，但都没有了继续进军的资格。

这是最大的天地桎梏，这才是君无道所要面临的最强对手。

诸天不会再诞生出长生者，任何人也不让成道，谁身处其中都只会感受到无力与绝望。

一时间，君无道全身血气沸腾，他忍不住躁动，欲癫狂。

诸天，许多的人们居然也都悲恸地大吼出声。

“成不了了。”杨慎叹息。

他就像是一位历史的旁观者，看见了岁月长河中有一条鲤鱼跃出河面，跃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但终究还是没能脱离出这条长河，无法成龙，到头来还是要坠入其中。

“不！”有头发花白的老人大哭，在咒骂宁明，“为什么禁忌魔尊你要阻止君无道，为什么不让这个世界的伤痕消失。”

“他妈的！他不让君无道成道，是他想要成道！他会让黑暗笼罩诸天，要让我们大家全都生活在他的不详阴影当中。”

一些年轻的男女和教主级的强者也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些声音都传入宁明的耳中，他内心中有一股情绪在翻涌，但到了最后还是平息下来了。

这其实很正常，大众看待一件事的角度本就带有局限性。无论高层做什么决策，都少不了叫骂的声音。

这些叫嚣个不停的人们，他们不清楚自己与禁忌道之间的关系，他们不会知道的是，在自己想要消失在大道海的时候，还是北冥道主把自己给钓了上来，劝自己再去拼最后一次。

“该结束了。”宁明只看着前方被一波波劫光冲刷得皮开肉绽的君无道。

“我...不甘心...”

君无道就站在那三团大道胚胎的前方，此刻就像是瀑布下，身体踉跄，连支撑着站立都很勉强。

往事一幕幕，甚至是百万年的记忆，此时宛如跑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他咬紧了牙关，心中对于宁明的恨意达到了一个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