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向他俯首求饶过,声泪俱下,下跪磕头等等,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妇人之仁至极,活脱脱像个成不了大事的人。
谈西泽抬手,把她额头上被风吹乱的头发一根一根顺到耳后,捏着她的耳垂摸了摸,残忍又温柔地缓缓摇了摇头,嗓音也是清和的。
“真的不行。”
宋觅眼里希冀的光逐暗,她当然理解,只是内心和表面都难掩失落。她沉默好一会,鼻子酸得不行,再开口时已然有了哭腔:“……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回来?”
“快的话一两年吧。”
他没有说慢的话需要多久,她也没有再问。
她怕听到让自己心碎的答案。
“你的手很冷。”谈西泽捧起她的手放在唇前,呵了口热气,帮她搓了搓,“我们上车说。”
她乖乖地嗯一声,在他拉开副驾车门后坐了上去。
谈西泽没有让司机跟着,而是选择独自开车,墓园深处是一片森林,高不见顶的树木,一颗挨着一颗,地上多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车子停在无人的空地处。
冬季的森林处处透着萧索凋零,不见飞鸟,倒罕见地瞅见一两只枯叶蝶,覆在枯黄的叶子上,果然难辨真身。
宋觅干坐在副驾上,车停了好一会儿也没说话,耷拉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成天嚷着想我,想见我。”谈西泽漫不经心地笑着,眉眼慵散迷人,“现在真让你见到,反倒无话和我说?”
“不是。”宋觅嗫嚅着。
“那你哑着?我只有两个小时陪你了。”谈西泽在暗示她珍惜时间。
宋觅转眼,对上谈西泽的眼睛。她望着他半晌,声音放得很轻:“那现在我们要聊点什么?”
他摘了安全带,倾身过来,眉眼间尽是风流:“就不能是接吻吗?”
宋觅见招拆招:“那只是接吻吗?”
“……”
所隔数月积攒的思念,在彼此嵌入释放时得到消化。晃震的车轮反复碾磨着下方厚厚一层干枯的叶,嘎吱嘎吱的直响。
“谈西泽。”她突然喊他,搂着他脖子的手也松了些,“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嗯?”
他一分不停,在她耳边低哑问:“怎么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