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皇祖母,文能治国,武能定邦,当初更是排除众议克服万难,才扶起了麒麟军与镇山军两方大军,才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西疆与北黎,可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句外戚干政,狼子野心。
他们一边靠着皇祖母守下的江山享尽荣华富贵,一边又炫耀着自己那根烂臭的子孙根,恨不得跳起来将所有女人踩在脚底下,以捍卫他们作为男人的尊严。
姜令仪吐出了口浊气,又清醒了三分。
簪星与杏蔼再如何说,也相识多年,簪星性子虽然寡淡,但其实最重情义,如今突然将杏蔼送走,她难免会伤心。
就在姜令仪出神之时,簪星突然开腔了。
“不后悔。”
似乎觉得这句话有点短,簪星吸了口气,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的,都要告诉你,无论好的,坏的。”
这是她作为暗卫最重要的衷心。
杏蔼作为姜令仪的贴身宫女,可她生活在宫中,接触的都是寻常人,自然受得是孔儒之学,她学的是尊卑,学的是孝道,学的是家族荣辱兴衰乃超越性命的事情。
可簪星学的是衷心,学的是为主子分忧,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杀人如麻。
她学的是。
挡姜令仪者,杀无赦。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让簪星与杏蔼成为了两种极端的存在。
所以姜令仪这些日子来,虽然依旧重用杏蔼,却从不曾将她扯去这一场尔虞我诈之中。
人心是最难辩,她每走一步,都已经做好了将人看的最坏的本事。
姜令仪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
“簪星,你做的很好,不用研墨了,下去煮壶新茶吧。”
她顿了顿,抬头望向半阖的房门。
“从前倒是不知道,你还有听墙角的习惯。”
簪星脸色微变,唰的抬起头,另一只手警惕的摸到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