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是找神医医治了么,不是说可以有十年之久么?
王猷文缓缓将帕子攥紧,惨白如雪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哀戚。
若是他仍旧是琅琊王氏的家主……若非他身体再难完好,命不久矣。
他又岂会将她拱手相让?
王猷文默然无语,只静静地看着院墙。
城镇再是繁华,也不过是闭塞之地,院落又是赁来的,便是与琅琊王家的下人院落都不如。
墙面斑驳,杂草丛生,唯有一簇深红色的野蔷薇,恣意绽放着。
“公子,您分明心中有夫人……如今你安然脱险,何不——”
王猷文刚要开口,一阵风吹过,呛得他再次剧烈咳嗽不止。
他浑身颤抖,摆了摆手。
“罢了,知她好便好。”骤然相认再骤然离世……莫不如就让她以为他离世了。
身后的阿桑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头,本想趁着公子不注意,扔到隔壁院子里。
却听到自家主子吩咐道:“阿桑。”
阿桑硬着头皮:“属下在。”
“出入小心点,庄毅有功夫在身,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别让他发现了。”
说完,他转头看了阿桑一眼,提声道:“我的事,我自有决断。不许多事!”
阿桑讪讪应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公子,玉树临风,才智过人。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公子……
却只能在入夜十分,才在院子里走动一二。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夜色。
此时月光高悬,圆月皎洁,正如他的公子,安静如水,默默守护。
他分明比月色美丽,却只能孤守沉寂。
他替他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