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折腾了半天,没人理他。
他和表哥被困在水牢里,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整整一下午,看不见一个人。
老广和李昭没有消息,就像消失了一样。赵泽猜测他们应该被关在别的什么地方,于是就探着脑袋想看看这里是什么环境。
赵泽抱着脑袋顶上的木栅栏,想要往上爬,但手脚捆着,用不上劲,而且一使力气肋骨就疼。
太阳下山之后,水里就更加地冰冷,鼻子里的嗅觉恢复之后,那淡淡的腐臭味逐渐就扑鼻而来,赵泽一连几下想要把脑袋探出栅栏,但都失败了,重新落入水中,水花扑溅了起来,灌了他一嘴巴,恶心地直吐。
表哥艰难地抬起了双脚,“你踩着我上。”
赵泽试了试,捆住的双脚只能架在他的小腿上,有些犹豫,“你吃不吃得消?”
“没事,你来!”表哥深吸一口气,在菜地时练的端腹,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他绷直了上身,牢牢地抓住绑着他的栅栏杆子,屏住呼吸,缓缓地将两条腿端离水面。
“我尽量快点!你撑住!”赵泽二话不说,从水里抽出腿来。
白天挨的那一顿打让两个人都十分吃力,但这活全靠两人的腰腹核心力量,赵泽把腿搭在表哥的腿上,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手里抱着头顶盖着的栅栏原木,闷哼一声“起”。捆住的两条腿瞬间被拔高起来,赵泽怼着栅栏的缝隙就把两只脚卡了上去,两根原木刚好卡住了他的脚踝。
这姿势让他暂时脱离了水面,手和脚都被固定在了栅栏上。为了完成这个动作,两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好在平时的训练并没有偷鸡,只需要深呼吸几口气,肋间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只是喘着粗气,感觉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就像牵引横渡一般,赵泽倒吊在栅栏下。他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些体力,然后使劲地抬头,从栅栏缝隙里钻出了脑袋去。
“看着什么了?”表哥轻声地问。
赵泽“嘘”了一声。
从他的角度,不能完全窥视整个营地的全貌,但他能看见远处地势稍高的地方,有一片灌木丛,那灌木丛很显眼,有明显伪装过的痕迹。赵泽从那灌木丛旁的车辙印上猜测,那应该是这些人的车辆掩体。似乎是掩人耳目,那些掩体并不在木制围墙内。
他想转动脑袋,但并不方便,一是手被捆住了,他拗不过来。二来是抬着头就已经够吃力了,脑袋边就是限制他视野的原木,足有大腿粗,视线被遮挡了百分之八十,他观察不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两顶毛扁帽凑在一块,就在不远处的一座木屋边,往这边靠近。
那是哨兵。
“来人了!”赵泽放平脑袋,放松了脚踝,想自然落回水中。但因为之前用力过猛,腰腹肌肉告急,两条腿根本用不上力气,砸下来的时候,水花又溅了表哥一脸。
“呕……”表哥一时没扛住,当场喷泉。
那两个哨兵里边穿着长袍,外面穿着短褂,脸上蒙着黑巾,透过盖在水面上的木栅栏,有人捡了一块鹅卵石,往赵泽的身上砸了过来。
没说话,但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分明就是告诉这两个货:没事别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