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间是二零零七年五月二十八日早六点十二分。
我沉默的瞧着手里的掷杯筊,说明自己的名姓生辰,又默念所问事三四次。
“这杯筊是二阳面,”谢云缃虚弱的笑道,“少说也掷了二三十个笑杯,怀玉,你究竟是在问什么事?”
“我在问济德学院一事的结果,换了二三十个问法,总是笑杯,”我叹气的看着身下的杯筊,“这样的事情,真是少见。”
“既然你有所求事,为什么不问我?”
“谢云缃,你已经不是神明了,”我陈述道,“既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长久,怎么总讲这样的事?”
“即使不是神明,我也可以使用占卜术,”谢云缃说罢,俯身捡起地上的杯筊,再站起身时,他脚步不稳的趔趄了几下,“怀玉,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从前,还活着的时候,原本也是个四海云游的道士。那时候曾有人以数斛玉珠求我一卦。”
“抱歉,我不该在这时候提起这事……请原谅,我很快就要死了,眼下的时间的确紧迫,可人难免要在这时旧事重提,所以,你别生我的气。”
“谢云缃,你想说什么?”
谢云缃缓慢的做了一次深呼吸。
“怀玉,这原本是请求神明指示的问卜术法,可你如今已经是命运神,既然你本人对这事情感到困惑,占卜自然会显示笑杯。只是怀玉,按理来说,这道理你也明白,为什么不使用蓍草龟甲这一类的器具?”
“蓍草……谢云缃,你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讲出这种话的?你难道真的认为,我想要求问的,仅仅只是济德学院受灾一事的结果吗?”
或许是因为谢云缃自觉得理亏,因此很长时间不说一句话,我因此意识到自己恐怕很难轻易的说服这人,只好转而再提起其他事。
“既然你不愿意再提起这事,那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杨志远的事情,你应该和我解释清楚。”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谢云缃的视线躲避的看向室外的云雾。
“我是说,杨志远在其死后受到了邪神影响,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把他作为我的成神祭品?”
我俯身对视上他的双眼,在他试图躲避的时候,我伸手钳制住他的下颚。
“谢云缃,不要试图隐瞒我。那个怪物,或者说,邪神。他的原身究竟是什么?”
“怀玉,既然这样问,你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谢云缃缓慢的眨眼,温顺的把自己的脑袋垂到一侧,声音哀恸的继续说,“既然如此,你原本不必再询问我。”
“你难道要因此生我的气?谢云缃,我原本认为你会理解我,以邪神此前对我的态度,我不信你对这事情完全一无所知。杨志远在其死后既然被邪神影响到这地步,他那时的状况你也瞧见了,或者说,杨志远受到邪神污染一事原本就是在你的授意下进行。”
“谢云缃,所以你说,邪神想要借此机会传达给我某些情报,这难道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