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世故而不世故,善自嘲而不嘲人。
“如约而至”这个词多么美好,等的辛苦,却不知道会不会被辜负。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
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要自己走下去的。
不论她身边的人都有谁,不管都有谁帮她重新夺回权利与地位,不管谁帮她获得什么,最后的路也只是有她一个人走下去罢了,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帮她完成一切的。
最无私的阳光,都不会照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有光有影,不需要太多的埋怨,只需要自己努力去适应而已。
人生在世,快乐与痛苦本来就分不清真假,只求它能够货真价实。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成为自己的念想、自己的温暖。就算不远不近,但只要一想到,便会觉得安定踏实,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慢慢变得笃定。
有些一时的错过,便是永远的错过。
人只有跌到深渊,才会真正的知道这个世界的至寒。
那是个清醒的梦。
分明知道是梦,却始终无法醒来。
那是个黑的地方,仿佛永远不会有阳光照进来。
干燥、闷热而充满了血肉腐烂的味道。
有人用膝盖在暗夜里挪动着爬行,这个地窖黑得完全没有方向,只是循着嘀嗒的水声努力挪动身子,爬向暗夜里某个角落。手足上铁制的镣铐因为长久不曾解开,早已磨破了肌肉,随着每一次挣扎摩擦着骨头。
穿过那些已经腐烂的同族尸体,她终于找到了那片渗着水的石壁,迫不及呆地将整个脸贴上去,如野兽般舔着粗糙石头上丝丝缕缕的凉意,牙齿碰撞着冷硬的石头,感觉嘴里都是血的味道。
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人来这个地窖了,那群强盗仿佛已经遗忘了这还有一群被劫持的人质。
周围不断有人呻吟、死去,疾病在不见天日的地窖里如食人藤般迅速蔓延开来。
她躲在暗角里,额头和身子也开始滚烫,溃烂的手脚上有腐烂的黑水渗出。
渐渐地,连那个角落的石壁上,都不再有丝毫水迹。
想到自己终归会和身边其他人一样腐烂掉,连尸体也不会有人能找到——也许,除了大胤皇室追击自己的下落之外,便不会有人来找她了吧。
父王、母亲......是不是早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素和缱云,别人一起提,就知道是素和氏的耻辱。自己的父母不认,竟然跟着娄太后一起霍乱宫闱、贬弃了大胤朝纲,曾经杀忠臣于无数、手段残忍至极,若非当初章德帝与宣平侯只顾及娄归的丑事而忘了她,或许现在,早就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那么多忠臣良将都死于她手,这样的行为,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会有人原谅吧。
周围的呻吟在黑暗里终于慢慢归于无声,然而饥饿和干渴折磨得她几乎发疯,耳畔有诡异的声音,肺腑里仿佛有刀剑绞动。奄奄一息中精神居然分外清醒、如钝刀割肉般反复折磨着,承受着这濒死的恐惧——为什么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