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东宫前,相国夫人精心为她挑选了一批侍女,可她没要一个,她依旧带上紫兮、玲珑和雯芯,她们中紫兮还是紫灵的个性,宠辱不惊,处事稳而狠;玲珑同其名,心思玲珑剔透;雯芯,很是暖心,只是心性里携了份多愁善感的忧郁。带着她们,一来,是为着都是熟知的人,知根知底;二来,她们很是忠心;三则,一直以来在她们面前,她着扮的是柔弱,脱身方便。
“因北疆铁骑将领均为阿父部下,也为阿父一手调教提携,正常人皆念知遇之恩,如今虽阿父负伤沉于昏迷,但北疆战事能以恩情而牵扯‘忠心’二字,从而激发将士们浴血奋战还得是阿父骨血,也就是兄长萧楚。”她顿了顿,继续道来,“兄长承了北疆王,即抚慰北疆军心,也为震慑敌军,国仇家恨,少年王,势不可挡。”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万一。”雯芯满脸愁苦,焦心不已。
“自来富贵险中求,铁马金戈踏骷髅,军功唯有在战场才能扬名立万,将军盔甲血染后才会夺目耀眼。”虽是对雯芯说去,可她更像是在宽慰她自己。
她不善于安慰人,想来自个先前也不是个善茬,做不到暖人心肺。
若是再说下去,引出什么僭越之类可就不好。
在她戛然而止间,玲珑喘着粗气,扶着栏杆上来,“这阶梯太多,这么高,累死我了,我是一路跑上来,太,太子和他的跟班苏林一起过来了。”
“太子连睡了两日书房,他过来?”紫兮轻声嘀咕。
“他大可睡他自个主殿,可偏要睡在耳间书房,搬弄着众人的口水往我这边搅和,从此往后他休想入住本殿。”她突然发觉来此凡尘一趟更加厌恶羽天翊,虽然而此他身为亦羽未曾真正招惹她,可原始的印象差了,也就再也好不到那里去,更何况当下还来这么一出生离别死场景。
她的话让她们诧异不解,三人一同看向她,“这可使不得。”
“我说了算。”她意已决。
紫兮向玲珑和雯芯使了使眼色,意为不要再说此事。
“横竖我们郡主高兴就使得。”玲珑发觉她脸色阴沉下来,立即移开话哄道,“不让他费点心,还想着我们郡主没脾气好拿捏。”
紫兮赶紧挤出一丝笑颜哄道,“这会子太子过来,想必知道我们太子妃因小王爷返北疆,心里不舍,所以过来陪伴宽慰。”
“许是太子为着顾及郡主体面,所以才且住在耳房,若住在主殿,引着外人知道或会误以为太子冷落太子妃。”雯芯的声音很小,眉头紧锁。
哎,她轻轻侧目于雯芯,这女子心明似镜却又柔弱胆小,总觉得自个先前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带着阴郁而活,瞧着让人心生怜悯。
她抬头仰望万空,九重天那群所谓的仙家在干嘛,还有昔日那位不说话的圣尊,司命知晓她是女儿身才且故意安排她与羽天翊结姻缘?可那是三生石和月老的差事,莫不是其后还有更大更离奇的场景。
找回自个真身要紧,懒得在这一堆破事里纠缠,司命一本小小的命谱还想奈何于她,当真笑话。
刚好趁此机会,了去凡尘。
她无意寻着个出路,心情也顿然好起来。
没等几个眨眼的功夫,亦羽同苏林带着微微喘息上来,她坦然自若的装着无意瞧见,立即迎上去,对亦羽福了福身,只是没有言语。
亦羽上前扶住她,“自来听闻你身子弱,这里楼高,风大,不宜久留,以免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