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将面里所有牛肉吃个精光,又饮下一口浓汤,不待平复,方缘就似乎有许多话要讲。
少年人的临时心思,总是这般千奇百怪,若乘风而来。
男人还在吃面,但未因此无视,淡淡回了一声:“嗯?”
方缘继而问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离开?”
男人眼皮一跳:“离开?去哪?”
方缘道:“当然是回家啊。”
“你知道我家在哪?”
“不知道。”
“那你问这问题有什么意义?”
“......”
少年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讷讷道:“咱虽然不知道你家在哪,可却知道离家的人总会有回家的时候。”
夹面的筷子骤然停滞,男人面色一僵:“又是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
少年摇头:“咱也是有自己的领悟能力的好不好?况且这是人之常情。”
“长情都未必长,还说什么常情。不扯远了,送佛要送到西,送人要送到底,你既然是来寻人的,我就等你把人找到后再离开。”
“啊?真的?”
“你要实在介意的话,我现在走也成。”
“别别别,咱没那个意思。”方缘连忙道:“大叔能陪咱找人咱肯定高兴,就是怕因此耽误了你自己的事,那样一来咱过意不去,毕竟咱已经欠了你不少人情了。”
“知道就好,我可不是施恩不忘报的主,欠我的人情,你总要还,只是分时间早晚而已,躲不掉的。”
“嘿嘿,知道,就该这样。”
男人继续动筷,翻出碗中最后一块白菜,放入口中嚼了一半,眼睛忽转,瞄向面摊东面一处摆放着不少碎砖的角落。
方缘与他隔得本就不远,又过了最饥肠辘辘的时刻,几番话后注意力早已高度集中于男人身上,经此一变,渐渐也觉察到些许异样,但并不是通过自己的眼,而是耳。
咚!咚!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