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岛地处赤道地带,降雨充足,年均降雨量在两千毫米左右,而且岛上还有三十多条短小河流,加上几处定居点陆续修建了几座容量巨大的水泥蓄水池,水源还是非常充足的。即使没有取得北岸柔佛河下游的控制权,也并无缺水之虑。
不过,淡马锡岛作为海峡锁钥之地,贸易中转之港,拥有一定的内陆纵深腹地,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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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6日,汶岛(今印尼邦加岛)。
“九月十七,小雨。
今日,丙子队未能完成既定的采矿量,张头当即命令护卫们将随机抽出的五名苦力进行鞭挞十记,以为警示。
这些可怜的土著,又瘦又小,刚从矿坑里爬出来时,几乎看不出人样。在雨水的洗刷下,我们可以切实地感觉到他们的疲惫和劳累。所有人,几乎都站立不稳,仿佛在雨水中随时都会倒毙不起。
是的,今日两处矿坑里,又拖出三具尸体,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要么是感染了风寒,要么是繁重的劳作耗尽了他们体内最后的一点精力。
当众处罚了五名苦力后,丙子队其余的三十多名苦力并未就此解除惩罚。他们的晚饭被扣掉了,尽管只是一块发黄的馒头和一碗杂鱼汤,但这顿饭却是他们一天当中最为重要的食物补充。
有惩罚,自然是有奖励的。作为超额完成任务的丁子队,除了正常的晚餐外,张头慷慨地给他们发放半桶啤酒。假如这些苦力会进行平均分配的话,估计每人可以喝上三口。
没错,在汶岛的锡矿中,能喝上一口酒水,对所有苦力而言,可能是最好的奖赏。这可以让他们稍稍进入微醺的状态,躺在窝棚里,美美地睡上一觉,或者还能做一些美梦。”
“九月二十三,晴。
前些天的连绵阴雨,使得库房中的稻米普遍出现霉烂现象。按理说,这种腐败霉烂的稻米应该扔掉,要不然会吃坏肚子的。
但是,管理库房的老黄担心自己的失职行为会受到商社掌柜的责骂,说不定还会为此扣他的工钱。
在午后的时候,老黄弄了一顿丰盛的酒席,请了我们护卫队的张头和几名小队长。可能是考虑到我是锡矿上的统计员,对苦力的日常生产活动比较熟悉,顺便也将我喊到了席面上。
老黄提议,将那些已经霉烂的稻米给矿上的苦力吃。反正,他们的日常伙食也很差,吃点腐败霉烂的稻米,也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身体健康。
对于老黄的无耻,我感到非常惊讶。需知,那些苦力即使日常伙食较差,但那些食材起码也是将就能吃的。虽然无法让所有的苦力吃饱,但总不至于将人身体给吃垮。
腐败霉烂的稻米,明显是不适合人吃的,恐怕狗吃了,都会爬不起来。这矿上两百多苦力,若是因为吃了霉烂的稻米,出个什么意外,死上十几号,估计得让商社掌柜气得跳起来。
可是,张头和几个护卫队的小队长,可能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几倍酒下肚后,默认了老黄的主张。可能在他们看来,那些卑贱的土著苦力,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会挑剔饭食的好坏。
但我却持不同异议,因为曾听一位学医的堂兄提及,不论是南洋土著也好,我们汉人也罢,人的肠胃构造都是一样的。
况且,那些日常承受繁重劳动的土著苦力,身体普遍虚弱,肠胃消化吸收功能还不如我们。所以,我有一个预感,那些苦力吃了霉烂的稻米,一定会出事的。”
“十月初一,晴天。
矿上的土著苦力已经连续死了三十八个了,这种现象引起了商社掌柜的高度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