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吓懵了。
病房里登时传出了周培明痛苦的嚎叫声。一旁的护士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华子从后面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刘抑扬,你他妈疯了?!他他妈刚做完手术,你是想弄死他么?”华子冲我吼道。
“我没疯,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应该给他长点儿记性。”
“那用得着你来管么?你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法律自会给他应有的惩罚,万一他反过来告你,我和你说,你这份工作那就他妈玩儿完了!”
“够了!你们俩别吵了!抑扬,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是执法者,不可以滥用私刑。你先回单位吧,这边的事我和华子来处理。”
我没听老张的话,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还不赶紧给我滚!还要给我添乱是吗?!”
听得出,老张是真动怒了,我只好暂时离开了病房。
回到单位,坐在椅子上我默默地点了一根烟。夜班的同事见我神情有些不对,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回答,挥了挥手。同事见状也就不再追问了,留我一个人坐在那儿抽烟。
夜深了,值夜班的同事也懒洋洋的洗漱完去值班室看电视了。办公室里关着灯,唯一的光亮就是我点着的香烟发出的微弱的光。我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年轻气盛的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相反,我觉得自己做的并不够,我深知在有些地方有些案件,法律并不能够完全伸张。即使罪犯被拘捕他也不一定不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必须要有另外一种秩序来惩戒他们。但是这只不过是我内心的想法而已,从法律角度来说这是绝对禁止的。原因很简单,如果让你来当这个实施与法律背道而驰的秩序的人,那谁来约束你呢?
香烟一根接一根,烟屁股扔了一地。大概到了十一点左右,老张和华子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多余说什么,反而叫上我,去我们经常去的那个小馆子喝酒,我没有说话跟着他们去了。
到了那个小馆子。老张先要了三瓶白酒,边打开包装边对我和华子说:“今天咱们三个不醉不归。”
我依旧没有说话,华子倒是先开了口:“抑扬,我今儿下午我冲动了,当哥哥的先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华子自己先满满的倒上了一杯酒,一仰脖,喝的干干净净。我也不好意思晾着他,我知道他也是无心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了一下华子,把杯里的酒干了。
老张在一旁圆场:“行了,你们哥俩这酒也喝了,咱们在一块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说不了的事儿。”
我问华子那事儿解决的怎么样了?
华子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点上一根烟说:“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们扛下来了,你们领导也知道了你干的好事,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啊,赶紧跟老张喝一个吧,他可没给你少说好话。”
我转过头问老张:“你跟咱们领导说了?”
“废话,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能不告诉他么?不过你放心,他那儿没事儿,明天上班了你去找他一趟就行了。周培明那边呢,他也知道自己确实该打,也没有说什么。这也就是他不想追究你的责任,要是换个难缠的主儿指不定怎么着呢。你啊,你那点儿心思我都懂,你问华子,我们刚干这一行的时候哪个不是年轻气盛,哪个没有你那点儿小想法?但是你干这一行就得守这一行的规矩。规矩不能破,谁破坏规矩谁就没有好果子吃。无论在哪儿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