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一垂下眼,声音沉沉,“这一份,是诸贝勒帐下的细作名单,你将它递上去。”
窗户猛地吱呀一声,似乎有东西扑了进来,祜山唬了一跳,防备得往后一退。
“喵…”
原来是一坨圆滚滚的白猫,祜山一汗,尴尬地瞥了一眼白十一。
“您什么时候养宠物了?”
“管家捡回来的,叫团子。”白十一弯下腰,将在他脚边作乱的团子抱了起来,手掌下雪白的小脑袋,温温软软。
祜山揉了揉鼻子,只觉得一阵奇痒。他将两封信收好,便急急躬身退下了。
寒风呜咽,树叶萧萧,傍晚时飘起了细雨,直到半夜午时还不曾停歇。
郝斡云拿着一方手帕,静静擦拭着佩刀,西林看了他一会儿,又望了一眼主屋,“这屋内咋还亮着?”
橘黄色的烛光映在窗上,隔着濛濛夜雨,有一种静谧的哀伤。
“点灯睡觉,也不稀奇。”郝斡云淡淡说道。
“诶,你不是又受了伤吗,阿奇怎么找你帮忙值夜?”西林转头看郝斡云,他嘴角微肿,还有青色的伤痕。
被揍的。
府卫长伊格勒每隔几日就要找府卫比试练武,他武艺高强,比试中也毫不留情面,没人能在他那里讨得了好。某一次比试中,郝斡云竟然接了他数招,算是众府卫中接他招数最多者。伊格勒来了劲,郝斡云的苦日子也就此开始,每场比试都要被拉上去,然后顶着一身伤走下演武场。
“伤?早已好了。”
“还是你结实,耐揍的很呀,不像阿奇这小子,沾了点油荤,竟闹起肚子来了,呵呵呵。”西林颤颤笑着,黑夜漫长,他总想找点话茬来打发时间,“这人与人的差别咋那么大呢。”
郝斡云垂下眼睫,兀自擦拭着佩刀。
西林瞅着他掌中锃亮的刀刃,“你已擦了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