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的情绪有所收敛,虽不至于云淡风轻,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暴怒,他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了放进嘴里。
香烟的味道很快在车里面弥漫,味道更浓,浓得让穆然不舒服。
她伸手开窗,把车窗降下来,空气迎面而来,给人一种浴火重生的错觉。
在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让人的头脑越发清醒。
穆然贪婪的呼吸着,好像呼吸着新鲜空气,她就听不见车外面秦依然悲痛欲绝的哭声,她就感受不到顾行知身上满满的怒气。
可惜,不到一分钟,车窗就被人升了上去。
顾行知吞云吐雾间,轻笑连连,“怎么?和你心上人抽烟喝酒的时候欢欢喜喜,换成和我做这些事儿就受不了了?他是高高在上的,我就活该被你踩在脚底下吗?这么着急回去,是想他了?不过是五年没有见过面而已,有这么急不可耐吗?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五年啊,多少个三秋了,只怕想得肝肠寸断了吧?你又急什么,不是都回来了吗?总有你们久别重逢,好好儿诉衷肠的时候。我却是好奇,明知道你在我这儿,明知道我对你存了什么龌龊的心思,他为什么不来接你?还由着我困了你那么久。漫漫长夜,他就不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为他守身如玉吗?我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早在五年前他就知道的。”
“他了解我。”
穆然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把顾行知所有的冷嘲热讽都堵在了喉咙里。
颜慕和她认识了那么多年,清楚她的秉性,了解她的脾性,自然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托付终身的人。
不管和谁,在没有弄清楚关系,解决好顾虑之前,她不会轻易做出什么决定的。
一夜又怎么样?
不过是趁着这个时间和顾行知说清楚,首先弄清楚和顾行知的关系而已,仅此而已,还能有什么?
顾行知的那些猜测,完全是一厢情愿,顾行知自己尚且不信,遑论是别人?
“你送我去吗?要是实在不想,我自己过去。”穆然冷冷清清的说。
顾行知又被噎了一下,动动唇,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穆然话不多,但每次说话都是杀蛇打七寸,总可以抓住致命一击,让他无从下手。
讪讪的哼了一声,开车送穆然去医院。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顾行知率先开口,“我想去看看外婆……这五年,我想了很多次,外婆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我……穆然,如果你觉得我是无辜的,我不该受从前那些事情的牵连,那我和你一块儿上去,当然,如果你觉得,外婆的状况不好,怕外婆见了我之后不开心,我就不上去。外婆的身体不好,我可以让步,你说和我是恋人也好,是朋友也好,哪怕说是陌生人……在外婆好之前,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