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丙—”
张丙从门外进来,两手空空。
赵宥似不悦张丙自作主张:“那汤药呢?你没有准备吗,谁给你的胆子?”
张丙单膝跪地,“主子,请三思,章御医也说了娘娘还可以撑半年,若是在半年内,我们找到了完全能解这劳什子索魂蛊的法子,那不是娘娘和小主子都有救了?”
赵宥背过身去,眼框带了一丝红,声音比往常暗哑,“你能想到的难道孤想不到吗?但孤绝不能让七儿冒险,一点也不行!”
“主子,您怎么忍心放弃小主子,虎毒不食子啊!”张丙仍不愿相信主子的决定。主子竟让他准备滑胎红花汤,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吗?
一旦滑了胎,可就覆水难收了。
“住嘴!张丙,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狗胆包天了是吗?”赵宥怒极,这戳心窝的话让他呼吸一窒。
张丙自知僭越,忙道:“主子恕罪,是属下一时心急口快了,可主子,实在不急于一时,还望主子三思。”
他心里可没觉得自己真的说错什么了。不管如何,他张丙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手,去残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见他一动不动,脊背却挺得直直的,赵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被张丙这么一搅和,滑胎之事只能暂且作罢,“行了,你先下去。”
张丙起身恭退,待退到门外,他长吁一口气,今日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他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口中念叨:佛主保佑,佛主保佑,保佑画中仙和小主子都能平安度过此劫,保佑主子明日就将滑胎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屋子里昏暗的烛光下,赵宥清冷的身影凭窗远眺,神情淡然,不知在感受着雨夜的寂静还是在倾听滴答滴答从屋檐落下的水滴声。
他似沉思般出神,微微蹙起的眉头,久久不曾松开。
哐当—
院中传来有东西从上掉下摔碎的声响。
什么声音?
“是谁?”他冷冷的向外问道,脚下生风瞬移至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