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那场雪化得七七八八,入夜一降温,雪化了水,小水洼里结了冰,路灯下反光。
从徐家门口逛了一趟。
徐格的大嫂好热情。
她刚好给儿子煮了奶茶,孟听枝说要回去了,不在这喝东西了,他大嫂连杯子直接送给孟听枝,叫她捧着路上慢慢喝,刚好还暖手。
回程,孟听枝小口嘬着,食管到胃里都暖暖的,冬夜里,喝着热热的奶茶,人像摆脱厚厚的棉衣束缚,一整个都轻盈起来。
她遇到反光的地方就要踩一踩,小小的冰面,卡吱咔吱破了一路,程濯看着她一条路左左右右走成蛇型,一个小坑都不放过,通通踩碎!
他听那脆响,好笑地问:“那么好玩吗?”
孟听枝捧着热雾袅袅,香气浓醇的奶茶,大方让到一边,面前一个完整小冰洼,看着程濯问:“挺好玩的,你要试试吗?”
程濯:“……”
程濯手一伸,“还是你来。”
孟听枝当仁不让,毛绒靴一脚上前。
“咔吱咔吱——”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幼稚,又很想继续踩,于是开始在冬夜路灯下,一边踩冰,一边跟程濯讲暴力美学。
什么叫暴力美学呢?将暴力仪式化,来缓解暴力内容所产生的不适感,从人为破坏中,体现出一种割裂美。
孟听枝如是说。
所以呢,她现在做的,绝不是简简单单踩冰这么简单,这是以体力付出,得到一种美学里的满足感的过程。
程濯当时好捧场。
“孟老师讲得对。”
孟听枝以为程濯只是单纯捧场,开开心心跟他拉手回了老宅。
没想到他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好学生,举一反三,当天晚上就学以致用。
“以体力付出,得到一种美学里的满足感,这样算暴力美学吗,孟老师?”
过程已经结束,孟听枝眸色迷离,细白小腿原本搭在他肩头,脱力后,虚软地滑落。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一身水浴一样的热汗,声音微微哑,不乏厉言地批评:“你这是恶意歪曲知识点!”
某人求知如渴,俯身来亲亲她,声音近而又近,灼得人耳朵痒。
“那孟老师以后再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