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面试结束,中午张新健、郑红和张新志很早都回到家来了。张德礼早就睡醒了,正在逗大孙子安安玩儿。安安由于安稳的睡了一觉,今天果然乖了,不吵不闹认真摆弄家里稀奇的东西。
张德礼问招工情况,张新志说:
“没问题了,过了,一周之后体检,体检后马上就上班。”
张德礼一听,放心了。于是让儿子赶快去买火车票,
“就买今天晚上的火车票,越快越好,夜里就往回返,学校那边请的假都拖延一个星期了,耽误不起了。”
不管张新志怎么挽留,张德礼也是要走。只好晚上就送他回去了。
送走了父亲,第二天张新志又和哥哥到厂里的职工宿舍,把一张闲置的双人床搬了回来,把原来的那张双层的单人床拆了,双层床的一层床板用四个方凳子垫起来,靠在大床的边上,成了一个很宽的够三个人睡的大床,给张新健一家三口人用。
张新志看了自己的“杰作”满意地说:
“这大铺太宽敞,南方可没这个,这简直就是东北大炕。”
安安最高兴了,在大床上跑来跑去地撒欢。
晚饭吃过,张新志和唐玉玲又出去玩了。他们几乎每天都出去,和同学约了,去墩巷打游戏厅,联网打游戏。或者在厂宿舍里打麻将。深夜了,安安早都睡着了,他们俩还没回来。
忙碌了两天,郑红也觉得累,躺下准备睡觉了。张新健本来打算练一会儿电脑,可郑红非要他一起睡,于是只好也上床了。郑红拉过毛巾被盖在他们身上。
“太热了,离开远一点。”
张新健依然是每天穿长袖的衬衫睡觉,这种高温季节当然热。
“我不。”
郑红说话的语气中,暗示着别的要求,张新健装作不知。郑红气得“哼”了一声,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一个多月没这么安静地在一起了,久别胜新婚,两个人都很动情地欢愉了一番。
平静之后,郑红趴在张新健枕边说:
“新建,你说我来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呢?我觉得咱们就像一棵没根的草一样。当年咱们结婚时,你在家里办养鸡场,咱家那四间房子是全村里最大的。后来去了村里办厂,房子二十多间了,虽然多,可都是公家的不是自己的了。但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主人,也是靠自己的本事住进去的。后来养鸡场倒闭了,咱爸咱妈把那四间房子收拾好了让咱们回去住,那小日子应该也能很美的呀。现在倒好,啥房子都没了,住在弟弟家,还欠了十来万的外债。人家都夸你是咱们那儿的能人,说我嫁给你肯定享福,可是我感觉跟着你,咋一步不如一步呢?”
张新健认真地纠正她,说:
“你是一开始就不愿意来,所以说一步不如一步。但是你想,家里那边今年受灾那么重,明年会是什么惨状?咱们出来这一步是对的。我们只是早走了一步,接下来你瞧着吧,走的人会很多的。咱爸来到这,不也夸赞这里气候好,经济发达,让咱们在这里好好发展,争取一辈子别回北方了吗?工作的事马上就办好了,到那时,我们就都上班了。你想,在来安县城里,有几个家庭是双职工?而且每月能拿到一千多元的工资,在老家那边,说出来都没人信。”
郑红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说:
“有你在,我倒不很想家。就是觉得在新志家住有些不习惯。不像在自己家那么随便,有些事互相都要拘束着。还有在这么高的七楼上,上下楼一趟太费劲,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万一这楼倒了,这么老高摔下去还能活?哪有在地上踏实。上厕所还在屋里,还得坐在马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