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啊,游闲叹了口气,他看着弈风国繁华了多少世,具体数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是偶尔还会梦见陪章惠太子读书时,那时,他尚不叫游闲。
若不是那个早夭的太子,自己现在当是史官笔下把持弈风国数朝朝政的大奸臣了吧,思及此,游闲笑着摇了摇头,敛下眼中一抹怀念之色,将风雨关在了窗外。
国师府。
云浔歪在凉亭的软塌上,缓缓睁开了眼,这场雨来得突兀,方才还万里晴空,只一瞬的功夫便大雨倾盆。
这般不寻常云浔该是比游闲更为敏锐的,但他只是睁眼看了一眼,复又耷拉下眼皮,抬手挥退了想为他添衣的小厮。
丞相府。
书房门大敞着,木质的门被风扯得开开合合,可没有人去管,白彦就那么站在门前,带着一种悲喜不明的神情,看雨,吹风。
他见过这场雨,他的眼睛、鼻子,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感官都在叫嚣着“熟悉”二字,他记得白霜的母亲尚在丞相府时,也曾下过这么一场雨,一场来得无声无息的瓢泼大雨。
白霜,怕是要出关了。
白霜终于要成为惊艳整个永安城的天才,真正的天才。
可是在这个时刻,以这种方式,还有这场雨,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让白彦莫名添了几分忧心。
总还是好事吧,白彦兀自安慰自己,至少,将来无论如何,她都有了自保之力。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达官贵人们自在府邸慨叹着无常,而在外谋生活的苦命人们只能手忙脚乱地避雨,而又大多避之不及,只能被浇个彻底。
云衣坐在茶楼里,看着对面屋檐下密密麻麻躲雨的人、街上慌忙狼狈往家里跑的人、门口慌慌张张想往里挤的人,最终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世间百态,人生悲欢,这一场雨里,便窥得了三分。
说起来她能坐进这茶楼着实有几分运气,这雨来得突然,而她恰巧走到门口。
占了人家地方总要照顾人家生意的,好在这茶上得不慢,而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