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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灯了哦。”
五更回头望向把被子整个蒙过头顶的小飞鸟,等了半晌,才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嗯”。
什么啊,搞得我这边也紧张了。她稍稍吸了一口气。啪嗒一声关上房间的灯。
小飞鸟的家坐落于郊区,深夜时段,外面灯火零星,月亮也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五更摸索着找寻床铺的位置,却不小心踢到床脚,吃吃地叫了声痛。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琐碎声响,睡衣的衣角被轻轻地拽着。
“飞鸟?”
“……这里。”
于是五更便在飞鸟的引导中,摸索着上床。
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慢慢地钻进去,不小心碰到对方冰凉的脚背。小飞鸟顿时蜷缩了下身子。
“抱歉。”五更小声道歉。
“没事……”
小飞鸟声音软的像棉花糖。五更还是头一次听到小飞鸟发出这样温顺又羞涩的音色,和平时的张牙舞爪完全不同。她心脏被狠狠地震颤了下。
被窝中,刚洗完澡没多久的小飞鸟,若有似无地能散发着沐浴露的稀薄香味,不仔细去闻,很快就会从鼻尖溜走。
身体的温度,气温,以及身处黑暗中轻柔的呼吸。
和躲在姐姐身体里时的感受完全不同。逝宵突然想到以前和姐姐看过的一部名叫《心灵捕手》的电影。
躲在姐姐的身体里,逝宵从来没有什么不满。她透过姐姐的眼睛,看着世界,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就像在读着一本不断被书写的书籍。她知晓恋爱的美妙,能够轻而易举地引述十四行诗,也明白分别会使人心灰意冷。可她却从没经历过这些。
与她人共枕时微妙的心绪,耳边的吐息与温热,一句安心感远远无法概括。
五更和西野分手时,逝宵的确感知到了那种悲伤的情绪,可也仅此而已。她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而此刻,作为五更的逝宵,几乎快被这种包含着庞大又复杂的沉浸感给俘获,她现在,既有些恐慌,同时难免期待。
两人躺下之后,就像两具被放置在砧板上的死鱼,一动也不动。单人床要睡下两个人多少有点勉强,也难怪飞鸟妈妈说挤一挤。
她们的肩膀紧挨在一起,似乎呼吸时胸腔的起伏都能通过一侧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