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伊出了栖凤阁,又回头看了一眼。此刻,她似乎能一眼望穿未来,她能看到母亲对贺泽羽的维护,也能看到贺泽羽替自己守护这个家。韩念伊满足地笑了,她希望以后的日子,自己最放不下的人,能团结在一起,互相取暖,彼此慰藉,相互遮挡着,走过往后余生的所有风雨。
韩念伊回到房里,提笔写下最后的告别,这封信是留给贺泽羽的。回想着从初识、动心、定情、成婚到最后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韩念伊感慨良多。她觉得此生得一良人、得一真心,足矣。她告诉自己要笑着挥手再见,可笔下,字字不舍,句句心疼,韩念伊的泪终是不受控地不断落下。滴在信纸上,像水滴落入河塘,融入进去;字迹晕染开来,就像泛起的圈层涟漪,只是不会消散。浓情浅谈,韩念伊将写好的信装入信封,滴蜡封存。
韩念伊怀揣着信件,去找竹裔。
竹裔偷偷说出了韩念伊的秘密,总有一种背叛的心虚。他看到韩念伊来了,有些不自然,他怕自己露馅,假装着很忙的样子,捣鼓着药草。竹裔随口问道:“你最近可还好啊?给你的药还够吗?”
“够。”韩念伊扯起一笑,“足够了。”然后她又问说:“有没有可以激发潜能的药,或是能让人精神倍增的药…”
不等她说完,竹裔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那种药物,不过是短暂的奏效。一时的能量爆发,却是要长久的修复,以及大量精力的损耗。”竹裔的神色变得凝重,警告说:“于你现在身体而言,那类药物不过是催命符!”
“我知道。”韩念伊玩笑着说:“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影山弟子呢。我要那药只是为了防身之用,我就怕遇上什么事,如此病态,不能御敌不说,还会成为负累。”
如此说来倒也是需要防的,竹裔犹豫了,韩念伊接着说:“其实这药我也是会配的,就是不想麻烦,大师若是舍不得,我自己回去做便是了。”
“你等一下。”竹裔去拿药,边走边说,“那老头的方子可没有我的好用,你就别回去折腾了,万一弄错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多谢大师。”韩念伊把药收好,然后把信拿出来,递给竹裔。
竹裔看着没有字迹也没有标识的信封,疑惑道:“什么啊?”
“信,我给将军的信,麻烦你替我转交。”韩念伊低头看着信,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竹裔后知后觉道:“给我做什么?你直接给他不就好了。”
“我,我怕我没机会。”
“这是…”竹裔反应过来了,他攥紧了信,“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韩念伊摇摇头,努力笑着,“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竹裔放下手里的药草,盯着她的眼睛,“你随我回去吧,回影山,那里有药草,有药谱,兴许我可以…”
韩念伊打断他,笑嘻嘻地说:“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你且等等。后日就是太子的册封礼了,之后应该就可以走了。”
“为什么?你们是有什么行动吗?”刘奕恒还欠着影山的血仇呢,这竹裔可没有忘。他说道:“你们若是要对付刘奕恒,可一定得带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