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堂四角,高大英武的保镖,身着鲜亮的服饰,佩带刀剑,担任守卫。
其实,像今儿这样的场合,根本就用不着保镖,保镖只是水道的一种堂皇摆设,龙长江讲究排场,以彰显水道威仪。
崔大安与夫人坐在客座,丫环上了香茗,崔大安与龙长江寒嘘一番后,崔大安即刻直奔主题,道:“近日,京城镖局事儿烦多,兄弟大信来信,要在下着即回京,有要事相商,也不知是啥事,只是说,不便在信中表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没办法,故而今日到龙帮主这儿告辞来了。”
龙长江道:“哎,干咱们这一行的,事儿繁杂,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确实难啊。”
崔大安道:“可不是咋的,一家子不说两家话,这行当着实不易,流血流汗不说,还费脑子,行事须计划周详,严丝合缝,来不得半点疏忽,出点差子,可不好收拾哇。”
龙长江道:“若有下辈子,要我选行当,打死我,也不干。”
崔大安道:“龙帮主笑话啦,若舍了龙帮主,水道偌大的家业,有谁堪当此重任啊。”
瞧,这江湖混的,老崔也会说奉承话啦。
说着,崔大安起身一揖,道:“因事务烦杂,家中来函催得又紧,在下得回去准备行装,就此告辞,请龙帮主多多包涵。”
确实,板凳还没坐热呢。
不过,如今坐的不是板凳,而是紫檀木椅子,椅子上还有个华丽的锦缎坐垫,那锦垫没坐热呢,崔大安夫妇就想溜啦。
龙长江愕然,起身道:“咦,崔大当家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吃了饭再走哇,近日水道来了一位名厨,精通淮扬菜肴,手艺端的不赖,也算兄弟为大当家的饯行了。”
崔大安坚辞:“谢谢盛情,改日再聚。”
龙长江道:“且慢,酒可以不喝,兄弟有个问题,却要问一问。”
崔大安愕然:“问题?”
龙长江摆手,示意坐下,道:“不耽误事儿,一个问题,一忽儿功夫。”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走,就不像话了。
崔大安夫妇相对无言,只得坐下。
看来,紫檀木椅子上的锦垫,还得加加温呢。
龙长江对崔大安道:“柳三哥杀家父这事,你怎么看?”
崔大安道:“在下不知情,不好说。”
崔大安压抑着性子,话不由衷。何桂花向他眨眨眼,意思是说:大安,说话当心点,别把事情闹掰了。
龙长江笑道:“嫂子,不关你事,别眨眼暗示,让大当家的说真话。”
崔大安本想搪塞过去,见龙长江撂下这么一句话,像是自己不敢说似的,心头火气一拱,噌地,上了头,恼道:“龙帮主想听真话么?”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