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来,这只手都会牵她的手,牵过很多很多次。小时候,也曾经温柔过。可她一过十岁,每一回的牵手,就变得干脆粗暴忽来忽去。“走快些”“你去哪”是最常伴随的声音。
没有一回,如今日今次一般……令人心悸。
南沉看着两只交握的手,怔怔地,一动不动。
那只手的主人,也一动不动——像个傻子,钟大傻子。
站在他们身后的朱蛮,开心地勾起了嘴角。
“你是何人?”谈相神衰气虚,却仍旧努力维持着自己往日的镇定从容。
“这就是想聊了?”萧寒笑了笑,亲自动手,又替谈相解了绑绳,扶了他起身,甚至将他扶到稍远处的一个椅子上坐好。
这才回头招呼其余三人:“来……”
一眼看见钟幻和南沉握在一起的手,愣了一愣,但迅速便转了回去,垂眸低头,手指轻颤,旋即抬起头来,已然又是一脸微笑:
“来吧,咱们几个,一起跟谈相聊聊。聊聊往事。”
朱蛮促狭一笑,快走几步,超过了前头两个人,偏又在钟幻耳边轻轻丢下一句:“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啊!”
“滚。”钟幻脱口而出平静的一个字,接着却又神情一阵恍惚。
这个场景,有点儿熟悉。
很像大学时……
钟幻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接着才下意识地扭脸去看南沉。
南沉的表情正在从呆滞中回转,感觉到他的注视,便也回望。
嗯。
这是,不对的。
南沉的手轻轻地往回抽。却没抽动。
不能再放了。再放就真抓不住了。
钟幻轻轻地抿了抿嘴,迈开大步,拉着南沉往前走去。
“……您看,南越皇室的这些事儿,您似乎从来没打算拿来威胁一下老皇,这怎么符合您的性格呢?便说什么,您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吧?”
萧寒笑得温文尔雅,语气甚至如三春暖一般的和煦。
“陛下现在何处?”说来说去,谈相还是忍不住先关心这个,且下意识地看向朱蛮。毕竟西齐才是跟南越有父母之仇的那一方,对南越老皇的处置权,想必会交在这位西齐新帝手里才对。
谁知朱蛮看了萧寒一眼,双手拢在袖子里,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