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羡芸没说话,成安听到春娘接着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想要成为花魁了,你真的以为将身子给了他,他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春娘的话里带着讽意,成安皱了皱眉,听羡芸答道:“就算他不能纳我,我也不后悔。”
“可是我后悔,我就不该给他碰你的机会,不该给你希望,你原该在这里陪我一辈子的。”
春娘的话让成安有些听不明白,别说他,连屋里的羡芸都有些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春娘没有点明,反而问羡芸道:“如果你不想待在暖玉楼,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羡芸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有些不正常,为了不刺激到春娘,她尽量放缓声音道:“我不能离开暖玉楼,我要等他。”
让她没想到的是,恰好是因为这句话才引得春娘发了狂,春娘一步步地朝她走去。
成安正蹲在门外面,当听见屋里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后忙推开房门,进门后成安就看见春娘正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匕首追在羡芸的身后,边胡乱的挥着边叫道:“不跟我一起走,我便毁了你!”
成安见状忙冲上前抱住春娘,迅速地将匕首夺下,谁知春娘在匕首别抢走之际竟忽然拽住了羡芸的衣袖,她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羡芸被扯了过去,三个人就这样凑在了一处。
慌乱之间,成安只感觉手中的匕首不见了,他看向春娘的双手,匕首不在她那里,接着他的视线往羡芸那移动,却被羡芸腹部上盛开的点点红梅吸引住了目光。
成安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匕首已经尽数埋没进了羡芸的腹中,只在外面留下了一个短小的把手,可见匕首刺入之深。
羡芸的眼上先是带着不可置信,然后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待看到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的匕首把手之后,唇部微微张开,大口的喘着气,接着身体向下滑落,躺倒在房间内的地毯上。
突发的变故让春娘清醒了过来,她跪到羡芸身边,一双手抖得不成样子,悬在半空中始终不敢碰触羡芸。
最开始盛开在羡芸腹部的点点红梅已经盛放,使得整件衣衫都被鲜血染红,随着血液的流失,羡芸的面色越来越白,嘴唇也跟着失去血色,她的呼吸开始微弱,眼睛却始终紧紧地盯着手里攥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青色的荷包,是她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冠礼,当时春娘来的突然,于是她便下意识地将东西攥在了手中。
羡芸的视线转向春娘,嘴唇动了动,春娘急忙将耳朵贴近。
只听羡芸气息极其微弱的说了一句,“帮我...交给他...”
最后一个字刚落地,人便没了气息,只剩下一个躺在摊开手心里的荷包,还带着主人生前的余温。
春娘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耳朵仍旧执意地靠在羡芸的鼻子上方,直到感觉不到一丝气息之后,人才慢慢地直起身,她一脸茫然地看向成安,轻声问道:“羡芸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成安沉默不语,春娘却忽然崩溃大哭起来。
再之后,羡芸的尸体被两人藏进了地下冰窖,春娘不知从何处知道了九阴还魂的事情,便开始着手布置救活羡芸的计划,而成安也将名字改成了芸回,帮助春娘凑齐九阴还魂所需要的魂魄。
春娘和羡芸的故事被细细地说了出来,听在苏清墨的耳中既可怜又可恨。
牧元璟没有被多余的情绪所困扰,他按了按胀痛的眉心,问道:“既然羡芸是芸回错手杀死的,为何之后又要破坏羡芸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