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白色的眼珠布满了血丝,他面无表情,表情狰狞,他的头开始往右转动,三十度、六十度、九十度、一百八十度!我赫然发现,在他后脑勺还有另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
“吴天明!”
一声大喝在我耳畔响起,震得我耳膜发痒,我手里的马灯一下子滚烫,我一怔,眼前一黑,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从后脑勺出来的触感我知道,那人是带着青铜面具的吕昊!
“咳咳,你小子,这才第三步就撑不住了。”身后响起吕昊沙哑又显急促的声音。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后背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我踏入第三步禁梯时就已经中招了,看到的都是幻觉,先前好像听到有在叫我的名字,其实就是吕昊在后面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在叫魂,见我没反应,又将马灯往我手掌上贴,这才把我烫了回来。
不愧是十二禁梯,当真凶险,我眼前依旧漆黑一片,耳朵的听力也在快速流逝着,再这样下去,不消片刻,我铁定又得中招!
吕昊似乎在喊着什么,但我已经渐渐听不清了,就在我的听觉将要完全丧失时,我感觉鼻子一热,像是被人抹了一下,紧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直冲如鼻,让我一阵反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听觉和视觉一下子恢复了不少,低头一看,我吐出来的竟全是一颗颗白色的虫卵!我是越看越恶心,连胆汁儿都涂料;吐了出来,只觉嘴里一阵阵发苦。
吕昊将马灯里的灯油从注油孔里到了些出来,往自己鼻底也抹了一些,然后什么也没说,走到了我前面,领着我往前走。
我心里已经明白吕昊往我鼻子上抹的是什么,虽然恶心,但胃里实在是没有东西可吐了,只是抽搐得难受,刚刚的幻觉和失明失聪,多半和那些虫卵有关,它们是什么进入我们体内的?!
“接下来怎么走?”我问。
“咳咳,还能怎么走,用腿。”吕昊头也没回的说道。
我一额头黑线,丫的,这不屁话么。但嘴里可不敢这么说,他再怎么屁话也比我强……
我正自卑着,前面的吕昊突然就停了下来,我来不及刹车,一下子撞在他的后背上,隔着那件破旧的黑袍子,我隐隐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
他转过头来:“把手拿来。”
我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他带着青铜面具,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表情,愣神之际,他就已经抓起了我的一只手,我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中指一疼,被挤出了一些血液,他已经松开了我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道出里面的液体往地上洒,一边洒还一边在嘴里念叨着:
“人油点天灯,苍天万物皆有生,生有假,虚妄深,尘归尘,土归土,莫入凡俗莫失真……”
此时的吕昊,头戴青铜面具,手持玉净宝瓶,手舞足蹈,像极了北方跳大神的,我心里唏嘘,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还别说,他这法子还真管用,没多大一会儿,我们便走过来十二级禁梯,在我们走出最后那一级时,阶梯下面吱呀一声像,那是棺材板合拢的声音。
…………
从进入洞口到现在,我和吕昊走了差不过三个小时,按照坡度算下来,应该快到裂缝底部了,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前面居然出现了个岔路口,我和吕昊对视一眼,吕昊将马灯放在岔路口,让我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他过去看看,交代了几句便走进了其中一个洞口,没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在他消失的下一刻我就后悔了,我看了看静静放在岔路口的马灯,心想他会不会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