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其他将领也上前敬酒。
场上,青年男子弹起扎木聂,一队身着彩服的姑娘围着赵子仪和拉姆翩翩起舞,并唱着动人的歌谣。
夜晚来临,歌舞越盛。
这日是十五,天上一轮圆月,不仅照得地面朗如白昼,连远处的雪山山峰都清晰可见。
歌舞酒宴持续到半夜才散,卿陌和一个禁军搀扶着喝得醉醺醺的赵子仪回到军中大帐,拉姆顾不得害羞,忙上前伺候,卿陌交代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喧嚣过后的村庄格外寂静,军营里也很寂静,除了值守的禁军,其他人都睡了。
中军大帐后室,红烛流泪。
赵子仪甲胄已除,只穿着中衣躺在矮榻上,腰间搭着一块羊毛毯,睡得极香,发出微微的鼾声。
拉姆轻手轻脚地脱了外衣,去了头饰,轻轻挨在赵子仪身边躺下,睁着眼睛等待。半晌不见动静,她侧首,一弯玉臂撑起曲线玲珑的上半身,静静地端详自己的夫君。
也许是被赵子仪英武的容颜吸引,她嘴角溢出浅笑,似乎为自己嫁了这样年轻的将军感到幸福。
她伸出手指,描摹他的眉眼。
赵子仪睡梦中被打搅,眉头皱了皱。
拉姆抿嘴一笑,轻唤“将军?”
赵子仪咂吧下嘴,鼾声依旧。
拉姆忽然手一翻,一柄匕首从她袖内掣出,闪着蓝汪汪的幽光,瞬间抵在赵子仪的咽喉处,再要往下却不能了,便是移一寸也难,因为被两指夹住了。
两指的主人是赵子仪。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拉姆。
拉姆张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难道要说她新婚之夜跟夫君过招?那也不能用匕首抵着夫君的咽喉啊。更难圆的是,她根本不会武功,只会放牛羊,三更半夜玩什么匕首?今天大婚,将匕首藏袖内更蹊跷。
赵子仪眼中毫无惊诧。
他挥手,那匕首便飞落到一旁,随即捏着拉姆的下巴,淡声道:“你该再等会的。太急了。”
拉姆颤声道:“你早知道?”
赵子仪没回答,默认了。
他以前四处游历时,每到一地便先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地理气候等事,西疆也是来过的;如今带兵打仗,怎会不了解这些呢?他早查知拉姆和霍康家族的一少年暗中相爱;霍康家族在林啸天谋反后,也自立了,他怎会不警惕?加上卿陌从旁提醒,才顺势答应亲事,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