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典狱长一愣,他下意识看向监控屏幕,属于总控室这一层的数十个监控子屏依然在不断熄灭,看它们熄灭的顺序,正好勾勒出了对方行进的轨迹。
毫不掩饰的张狂,没有任何迂回,直接肆无忌惮地朝总控室的正门行进!
副监狱长知道克尼库姆内警卫的密集程度,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对方既然能够朝总控室逼近,那些警卫的生死已经不言而喻。
即使他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多一具尸体罢了。
“我明白了,”
副典狱长没有介怀有马贵将话里的讽刺之意,而是向有马贵将深深鞠了一躬,“我这就走。”
“不用走了。”
这时候总控室的正门处突然走进一个人影,千载寒冰般冰冷的声音响起。
“在这里的诸位,谁都跑不掉。”
不仅是副典狱长,就连有马贵将也有一瞬的愣神,他们都知道这扇门是用什么材料加固的,能够抵御一千千克当量的爆炸。
虽说不指望能够阻挡对方的步伐,但在对方现身之前,他们居然连丝毫的破坏声都没有听到。
直到定睛一看,副典狱长才发现总控室的正门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依然纹丝不动地保持着原样,而对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门内,宛若无形无状的幽魂。
霎时间,他的后背汗毛根根竖起,刺骨的严寒从骨髓里滋生出,传遍四肢百骸。
“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未知的恐惧最终还是压倒了他,昔日的傲然荡然无存,而对方却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目光就像是俯瞰一只蚂蚁。
被忽略了么……
这是副典狱长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被藐视的滋味,却觉得无比自然而然,仿佛事情的发展本就应如此。
不过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对方的动作甚至快过了他的思维,副典狱长只觉得身体蓦地轻盈起来,随后脸颊就贴上了冰冷的地面,恰好躺在他自己的双脚中间,溅射而出的血液如雨而落,很快他的脸庞就被鲜血糊得连五官都无法辨认了。
“你不想救他?”林永将手上的血迹甩去,随即看向有马贵将。
“必死之人,为何要救。”有马贵将扶了扶眼镜框,狭长的眼缝里看不出丝毫仇恨,而林永也是如此,他们二人不像是站在对立面的死敌,更像是一对萍水之交的旧友,没有什么可聊的,便随口寒暄几句。
只不过在这简短两句寒暄里,便是另一个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