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回想起来了,许晋东突觉得有意思,一直盯着看她的反应,却在看到她眼神略呆滞的不停朝后挪、表情似乎很痛苦、和当初人精似的截然不同的样子,他又不自觉皱了皱眉。
他超过一米八五的身高撞在一个不足一米六的朱小鹿身上,只觉得胸膛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用力触碰了下,除了感到一阵莫名奇妙的温热,其它毫无压力,只是这人精此刻好像真的不太好。
“松开,我看看。”
眼见他手伸过来要挨到她的脸,朱小鹿警惕的捂着大半张脸往后离他更远,两只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
许晋东眉头皱的更深,“撞哪里了?”说话间朝她挪了一步。
朱小鹿条件反射跟着往后挪,突然后脚跟有点不稳,她下意识朝后看,重心越来越偏时,人就在尖叫声中落进此刻极为排斥的怀抱。
许晋东阴沉着脸看着还在动来动去极不老实的人,“再动试试看!”
朱小鹿余光瞟到自己人悬空在阶梯与阶梯之间,原来刚才是差一点踩空要翻下去,庆幸之余在看到腰间多出的这只讨厌的大手,她闭了闭眼,咬着牙,“苟且偷生”般的抓着许晋东的衣领,借着力迅速站到安全地段,然后极其嫌弃的甩掉刚才的“支撑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谢谢”,最后没事人一样的理了理刚才挣扎点弄乱的衣服,不再理会一旁的“罪魁祸首”以及“救命恩人”。
许晋东被她一系列的行为给气笑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她红红的鼻头,“还疼不疼?”
“关你屁事。”忽略掉他语气间不具实际意义的小暧昧,朱小鹿已然恢复正常战斗水平,不用修饰就摆出了一张天衣无缝的淡漠脸。
许晋东噎了下,随即叹了口气,“来这干什么?”
“你是谁啊,我有必要跟你交代吗?”朱小鹿潇洒的转身要走。
“好好说话!”许晋东彻底被她阴阳怪气的样子给惹火了,他一把抓住朱小鹿的胳膊,昏暗的楼梯间他的声音显得更加低沉,“我记你是21岁不是12岁,任性也要有个度。”
不提年龄还好,一提就令她想到生日那一天被挂断的电话,以及之后再也没有的联络,朱小鹿好不容易吞下去的委屈和怒火,一股脑全齐活了往外狂奔。
既然你要点火,那我就不客气的燃放了,我管你后续是死是活,此刻不让我发泄,我就要憋死了。
朱小鹿做完一些列心里建设,一腔火焰早已是提到了嗓子眼,她微微闭了闭眼,淡定从容的转身,只是开口的声音镇定中却夹杂着颤抖——
“我觉得你这个人有些方面特没劲,因为将事情模糊化、复杂化,是一件极其没有意义的事。明明40岁的大人了,做出来的一些事挺令人匪夷所思的,有时候,仿佛是万里挑一把我捧的高高的,即使我不算一只数一数二的白天鹅,我头脑一热也会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可大多数时候呢,你却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冷漠,莫名其妙的消失,明明都是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我却能完全无法联络到一个前一天还在和我互发短信的人。难道这些就很正常吗?”朱小鹿自嘲的撇了撇嘴,“那就更别提任性这种矫情的戏码了,我任性也得找得着对象吧。”
这一通在朱小鹿自己看来略显含蓄的控诉,算是彻底把一层覆在表面的纸给捅破了,朱小鹿不清楚许晋东会是什么态度,但她知道,不说清楚,她自己这一关也会很难过去,现在说透了,甭管许晋东什么反应,至少她没遗憾了。
“说完了?”许晋东伸手整了整她头上歪掉的毛线帽,眉眼语气间全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