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做了阁主,一切都会顺利起来,没想到长老们的力量以及上任阁主的作用都像是一座座大山,沉重的压在她的头顶,让她喘息不得,“阁主,老师说过,您的儿子例外。”风十三娘道。
“老师,老师!什么都是老师!”筱月儿有些不耐烦了,自从她接任阁主,感触最深的就是,原本以为风光无限,独当一面的邪月阁阁主,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罢了,那个自称老师的人,时时处处都在幕后操纵着这个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大宗门。
风十三娘紧张起来,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心提醒道:“老师的眼线遍布各处,阁主说话行事还是要注意一些。”
筱月儿猛地一甩袖子,失望的看着风十三娘,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还是月儿从小就认识,从来都仰慕的那个十三姨吗?那个英姿飒爽,洒脱不羁的女人她去了哪里?”
风十三娘苦笑不已:“阁主,您还是太天真了。在如今这世道,只要是女人,哪个能够真正的洒脱起来?老阁主如此,您也如此,我们为情所伤,为男人所弃,哪个不是一身满心的伤痕?”
“所以我们就注定要去恨?注定要杀死自己的亲骨肉?”筱月儿冷笑道,“那个所谓的老师,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也是男人吧?”
风十三娘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远处,陷入了沉思。
筱月儿没再管她,而是将目光投向已经哭的昏死过去的蓉儿:“我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想到她们居然会给你下了催产药……”
原来筱月儿下定决心要改制,要破除这腐朽的规矩,她要从最近几个月待产的女弟子开始做起,给予她们的儿子以生路。
当所有怀孕的女弟子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无不是欢欣鼓舞,她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谁料筱月儿临时有事,出外几天,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轻轻叹了口气,筱月儿疲惫的转身,冷不防眼前却是多了一个人。一个一身黑炮,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即便是从未见过,筱月儿也可猜测此人的身份。天底下敢于这样直面邪月阁阁主的男子,大概就只有那个被称作老师的男人了。
“身为阁主,怎么心肠如此的软?筱月儿,你要记住邪月阁的由来!”老师冷冷道,他的声音仿若是九天玄冰,带着刺骨的冰冷,冷的筱月儿感觉到骨头都在疼。
“你是谁?”筱月儿故作不知,其实从她接任阁主以来,已经从历任阁主手扎中得知此人的存在了,只是一直无缘见面,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乱葬岗下见到他。
“你自然知道我是谁。”老师道,“我万万没想到,邪月阁这一任阁主居然会这么没骨气,你在祭拜历任阁主的时候,心里不会觉得愧疚么?”
“愧疚?”筱月儿冷笑,“我行得正坐得直,刻苦修炼,孝敬师长,从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师门的事,有何愧疚可言?”
“哼!”老师冷哼一声,缓缓走前几步,望着山坡上的那些人道,“你看这个女子,若不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怎会落得这步田地?平白无故大伤元气,平白无故伤心欲绝,这一切都源自那个男人!”
“是么?”筱月儿冷冷道,“可如果我们不逼着她杀死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的男人呢?”
“那邪月阁还是邪月阁么?”老师反问。
筱月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怔怔的站着。
“如果继续这样错下去,你便不配做阁主。”老师又看了她一眼,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而后他身形一晃,筱月儿抬头去看时,茫茫夜空之下,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程阳望着身前的人,这人黑衣蒙面,身上一种威严的气魄散发出来,只是在这黑夜、开阳山后山,此人不请自来,实在是不讨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