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把手掌轻轻放在她后脑勺,凝视着她的双眼,眼眸如点漆,认真地说:“你妈妈是车祸,错的人是醉酒的司机,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姜念凝了他一瞬,抽搭了下鼻子,讷讷道:“可他们说我晦气,都不愿意和我玩。”
她下意识拉开距离,陆北炀嗓音微沉:“这什么白痴发言,你又听他们瞎说,我从来没觉得你晦气。”
“我只看到一个亮闪闪的礼物从天而降,是你让我感受到,神明还是眷顾我的。”
姜念愣愣地看着他。
男生轻哂了声,“再者,我这个人,运气向来很好,不介意你再离我近一点。”
“……”
他复又把她拽进怀里。
什么都没有说,寂静的夜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缠。
……
陆北炀走进浴室,单手脱掉白,解开皮带随意丢在一边。
镜子里映着他清瘦却丝毫不显羸弱的躯体。
裤子松垮垮挂在胯骨上,腹部线条清晰流畅,充满了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和爆发力。
——“姜念,你会弹钢琴吗?”
——“……不会。”
——“小学妹她妈妈在她初一的时候去世的,听说是在赶去小学妹钢琴比赛的途中出了车祸,后来小学妹还休学过一段时间。”
怪不得说不会弹钢琴,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害怕,是不敢。
画面骤转,小女孩带着满腔孤勇走上舞台,深藏的痛苦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只能偷偷躲在洗手间呕吐、哭泣,没人知道她当时多无助,多恐惧。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用遍体的鳞伤才换来的“勋章”递给他。
可他做了什么,他把她的努力、骄傲狠狠踩在地上。
——“他们说我晦气,都不愿意和我玩。”
陆北炀闭眼,冷水滑过线条凛冽的下颌,眉眼间始终萦绕着一股阴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