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面汤甫一入口,她眼眶便是一热,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唇瓣颤了几番,她终是忍住泪,低头将那根面条从头吃到尾。娘亲说了,吃这寿面,这面条不能断,若不然会不吉利的。
她吃东西惯来慢,细细地嚼慢慢地咽。
薛无问在军营了早就习惯了狼吞虎咽的作风,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吃根面条都能吃小半个时辰的。
只他也不催,极耐心地坐在一侧,看她被汤雾熏红的鼻尖以及被热汤润出血色的唇,竟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姑娘做什么事,都是极雅致的。
就连坐在披风上等着旁人给她摘荔枝果,都如同松花酿酒、春水烹茶一般雅致,像春日里缓缓铺展的一卷画。
这样的姑娘,怎能因着家族蒙难便要敛起一身风华,如明珠蒙尘般泯然于众人里?
卫家倒了,不还有他么?
日后便由他来宠她、护她,让她做回从前那位皎若明月、妁妁其华,不管去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姑娘。
待她终于吃完碗里的面,薛无问给她递茶漱口,温声道:“卫媗,日后你不必委屈自个儿。想吃就吃,不想吃便不吃,在我这,你永远都是青州卫家的大娘子。”
卫媗垂下眼睫,缓缓咽下嘴里的茶水,方才弯起唇角,笑着道谢:“多谢世子。”
薛无问目光凝在她唇角,她许久不曾笑过了,费尽心思让人做出这么一碗面,换她一缕笑。
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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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二人刚回到定国公府,崔氏身边的谷嬷嬷便来请薛无问去惊蛰院。
薛无问知晓崔氏想问什么,二话不说便去了惊蛰院。
进了屋,他坦坦荡荡道:“母亲,我是喜欢她。”
崔氏正在往熏笼里放香,听见这话,香也不放了,往旁边的香屉一掷,肃声道:“你卫媗妹妹虽是你救回来的,可你不能挟恩逼她委身于你。你若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