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黄交织的光线照亮了床尾一隅,笼在被窝里露出来那只雪白的脚上。
那只脚雪白/精致,脚指甲修得干净整齐,每一个脚趾都像一截上好的羊脂玉,微微蜷曲着,像是替着它的主人正在忍耐什么。
光洁的脚背上,有一颗玄色的痣,也不知道是灯光太暗,亦或是别的原因,那痣上也染上了一层绯色。
花苞慢慢在春风的吹拂下绽放。
在它向阳而开时,一个巨大的海浪拍打过来,闯进了它安宁的世界,摧毁了它漂记亮的家园,在它的世界里肆意践踏。
宋临初像一叶扁舟,在来回撞击拍打礁石的巨浪上起沉漂浮,仿佛下一个浪头打过来,就要把它覆没,又在浪潮稍稍褪去时能调整过来,始终没有被风浪击垮。
在沉沉浮浮间,它竟然慢慢习惯了海浪一波波翻涌的节奏,甚至学会了与海浪相处,从一波波汹涌的海浪中找到了随波冲入云霄的乐趣。
月亮隐入一片薄薄的云层中。
楼下,将要休息的刘管家见空中飘着几片黑云,担心下雨,吩咐佣人把摆在外面的东西收回去。
佣人收东西的声音有点大,喁喁的人声传过来,原本就浑身泛着血色的少年听到这声音,羞耻得连指尖都泛起了绯色,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柔软的枕间。
可恶的狗男人却偏偏不如他意。
吃着饕餮的盛宴也不耽误他欺负宋临初,檀越将脸已经热得能煎蛋的人从枕头间挖出来,见他眼中已经泛起了一阵潮意,伸手抵在的眼尾,低声说:“叫哥哥。”
“”
明明是三个稀疏平常的字,却惹得少年眼中的潮意更加汹涌。
他仿佛受了莫大的欺负一般,却找不到帮他做主的人,反而引来了如台风过境一般强大的风暴,摧枯拉朽,无人可挡。
一片仿佛世界都要颠倒的巨大风暴中,温暖的床头灯在宋临初眼眸中折射出凌乱的光。
仿佛是遭逢巨大灾难的人,为了祈求片刻的安宁,他嘴唇翕动,最后艰涩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哥、哥哥”
檀越满意地露出了一点笑容,宋临初以为他满意,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更加残酷的暴风雨轰然而至。
在这种排山倒海的冲击下,床尾的脚犹如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抽动了一下,接着,漂亮的脚趾猛然蜷曲绷直,露出脚背一根根盘错的青筋。
这触底一击,给作威作福的海浪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海浪在几次不甘心地拍打礁石后,也终于停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