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域缓缓转动,并非死物。
此刻仿佛化为一个磨盘,而拓跋菩萨就是那磨盘上的谷物,先是被耗尽内息,再被耗尽气血,接着便是肉身劲力。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身影再次分开。
独孤求败手中长剑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似乎触之即碎,但被一股气机凝聚,使之强行聚合在一起,他的胸口处,一个清晰地掌印距离心口只有两寸,嘴角咳出血来。
但对面的拓跋菩萨形象更为凄惨,浑身甲胄早已破碎不堪,似乎是被剑气切割,双手双脚布满细密的伤口,血珠染红了内里的白衫,尤其是左胸腔处,一个血洞赫然可见。
拓跋菩萨呼吸间,左侧被穿透的肺收缩之间,带给他巨大的疼痛。
他感知到每一处伤口,包括肺部的穿透伤,都似乎有细如微虫的细密剑气,不断“啃食”着伤口,阻断伤口的自动愈合,造成二次伤害。
努力调动丹田的内息,却毫无反应,内息早已被耗尽。
拓跋菩萨看了看对面的年轻人,他自然知道对方的内息也所剩无几,但却比自己要好一些,最起码这奇怪的场域仍能维持。
那四把古怪的剑器,早已消失。
拓跋菩萨忍着肺部火辣辣的剧痛,叹息道:“真的难以想象,你才不到双十年纪,比之当年的李淳罡,还要让人惊艳侧目。”
独孤求败出于对这位武道宗师的尊重,淡淡道:“某独孤求败,转世重活,已活九十多个寒暑。“
拓跋菩萨面露恍然,道:“难怪……”
他虽是武道宗师,但到底是一个人,自己几十年毕生所修的技艺,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今日尽数破去,要说心中毫无颓意,那是假的。
听闻对方乃是兵解转世的天人,心中自然好受许多。
独孤求败并不怕对方故意耽误时间,实乃对方胸腹肺部脏器伤势严重,气血两亏,再无战力,并且越是运劲,死的越快。
拓跋菩萨看向东方,叹道:“还未曾与那王仙芝一战,甚是可惜,这煌煌大世,始终未能走到最后。”
他此刻反倒对北莽的局势放下了,人之一死,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
几日前,他曾秘密传书他的便宜弟弟拓跋阿弥陀,想要其出手,对抗离阳江湖,但没收到任何回信。
独孤求败缓缓横剑于胸前,望着这位曾经的北莽第一人。
生生死死,他见得多了,心中平静。
“呼……呼……”
拓跋菩萨喘息如拉风箱,肺部出血,已经开始充斥整个胸腔,身体越来越沉重,意识反应也开始变得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