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朝思暮想的画面就摆在眼前，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楚云笙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仿佛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她自己都措手不及。

但是她知道，这近一个月的征战又绝非轻而易举，她自己来了前线，知道这其中的艰险和辛酸。

不知怎的，楚云笙的心却突然有些堵。

大仇得报本该高兴快意的时候，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一点儿也快意不起来。

“阿笙？”

苏景铄攥紧了她的手，然后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都过去了。”

对于楚云笙此时的复杂心情，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却能理解一些，他愿意站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她从这一片阴影里完全走出。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就覆了两人一身，苏景铄细心的替楚云笙拍掉肩膀上的雪，轻声道：“我们走罢。”

闻言，楚云笙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她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但最后却没有只是点了点头，最后再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生机并覆盖了一层白雪的何容的尸体，她便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子。

在转身的瞬间，一滴泪自楚云笙的脸颊上滑落下来，落雪无声。

她也不知道这时候是在为谁悲戚，或者为上一世的楚云笙，或者为这一世那些被何容害死的人，亲人，朋友，亦或者是为别的些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愁绪。

爱也罢，恨也罢，都从今日起，由这白雪埋葬吧！

楚云笙随着苏景铄的步子走出院子，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即便她已经穿了厚厚的夹袄，里面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

她只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苏景铄就连忙抬手来揽住了她，柔声道：“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馥郁诱人的幽香，只让人想永远的沉醉下去，直到这一刻，楚云笙的一颗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她的喉头有些紧，声音也哽咽道：“阿铄，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吗？”

经历过那么多，虽然她已经足够坚强，但是真的到了最后一刻，她依然脆弱的像个少不更事又无所适从的孩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幸福，她都不敢确定那幸福是不是自己触手可及。

因为曾经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历尽万难，真的到了这一刻却又让她觉得不真实。

眼前的景象都似是镜中月，梦里花。

看不清，看不明。